“那陛下是不是……快大行了?”阿鱼小心翼翼地问道。
谢怀璟轻描淡写道:“是,但还不到时候。”
他淡然的神色中藏着掌控一切的笃定,阿鱼看得愣神。许久,她鬼使神差地问道:“那你以后,会不会娶别人啊?”
总算是问出来了。谢怀璟说:“那你希不希望我娶别人?”
阿鱼立马摇头,委委屈屈地望着谢怀璟:“之前你说过,只喜欢我一个,再不会娶旁人了……你可不能反悔!若你实在要反悔,就……就事先告诉我一声,别让旁人来告诉我,怪可怜的。”
谢怀璟说:“不反悔,一定不反悔。”见阿鱼仍然是一副委屈兮兮的样子,便又道,“都说空口无凭,立字为据。要不我立个字据给你?我要是反悔了,你就带着字据去找史官,说我失信于人,耻为储君,让他原原本本地记下来。”
阿鱼抿着唇笑起来,道:“谁要你的字据啊!”又恶狠狠地说,“你要是反悔了,新娶的女郎一定比不上我。”
谢怀璟笑着附和:“那是自然。我的太子妃是天底下第一好的。”
阿鱼满意了,拿了块梅饼递给谢怀璟。谢怀璟吃着梅饼,笑吟吟地望着阿鱼:“好酸啊。”
“那下次多放点蜂蜜。”阿鱼说完,才隐隐约约地意识到谢怀璟话里有话,便气鼓鼓地抱着整盘梅饼进了内室,“不给你吃了,让你挑剔。”
谢怀璟正要跟过去,便有侍从来报:“殿下,好几位大人在外求见,听说您不见来客,就在府门前跪下了,都说您要是不见他们,他们就在门口长跪不起。”
***
这些请太子回朝的臣工来得比谢怀璟想象得要早。
谢怀璟没让他们等太久,连衣裳也没有换一身,就穿着十分家常简素的衣服出去见了他们,受了礼,故作惊讶道:“诸卿这是何意?”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明了来意。和谢怀璟设想的一样,他们以天子罹患眼疾为由,恳请太子回朝主持大局。
谢怀璟看上去像刚知道这回事,仔细问了天子的病情,最后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道:“大家都平身吧,天气冷,我们进屋再谈。”
剩余的朝臣也陆续闻讯赶到,齐聚于太子府。一屋子人一直谈到了暮色四合的时辰。
阿鱼估摸着谢怀璟暂时腾不出工夫用晚膳,就让厨房煮了两大锅粥,一锅甜口的椰汁黑米粥,一锅咸口的火腿青菜粥。差人去问谢怀璟——这么晚了,大臣们都饿了,要不要喝碗粥?
谢怀璟允了。
阿鱼便让人将两锅粥盛出来,连同碗筷勺子一并送去了前院,佐菜有酱香爽脆的腌黄瓜、香辣酸甜的土豆片、鲜香多汁的红烧茄子。担心有人惯吃面点,吃不惯粥,还备了一笼葱花卷。
待所有吃食送到各位朝臣面前,谢怀璟便笑道:“都是太子妃准备的,大家先填填肚子,不必拘束。”
朝堂里混的官员都快活成人精了,见太子提到太子妃时,眉目都变得温柔含笑了,便纷纷夸赞太子妃“通情达理,贤淑温厚”。
谢怀璟十分满意。
***
翌日,天子依旧罢朝,当朝太子谢怀璟终于在群臣的劝谏下回到了朝堂,代行监国之事。
二月下旬,文武百官联名奏请天子退位为太上皇帝。
天子勃然大怒。
***
三月初六,柔则公主在府中举宴庆生辰。
谢怀璟正好要进宫一趟,和阿鱼顺路,两人便坐了同一辆马车。到了公主府,冬枣扶着阿鱼下车,谢怀璟掀起车帘探身出来,一边帮阿鱼扶稳头上的步摇,一边道:“待会儿我再来接你,还是这辆马车。”
阿鱼点点头。
两人互相道别。
阿鱼慢慢往公主府里面走。冬枣悄声道:“姑娘,您还记得茂国公府的大姑娘吗?”
阿鱼心头一顿,“怎么了?”
冬枣说:“刚刚您和殿下说话的时候,那个祝姑娘就在门边,一直盯着你俩瞧。”
阿鱼心里怪膈应的,抿唇道:“让她瞧去。”
没走多远,公主府的侍女就迎了上来,带着阿鱼一路穿花拂柳,来到摆宴的院子。宁国公府的小世孙也在,因他讨喜,好几位命妇都在逗他说话,小世孙也不露怯,旁人问话,他就大大方方地答,若有赠物,就有礼有节地道谢。
阿鱼站得远,大家都没发现她,倒是小世孙眼尖,率先瞧见了,立马蹬蹬蹬地跑过来见礼。
阿鱼蹲下身子问他,“都隔了这么久,你怎么还记得我是谁呀?”
小世孙认认真真地说:“娘娘府上的点心好吃,自然忘不了。”
周围的夫人太太们都笑成了一片。
柔则公主笑道:“赶紧拿几样点心来,免得世孙记不住我。”
小世孙诚恳道:“公主长得好看,也是忘不了的。”
众人又是忍俊不禁。柔则公主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捶着罗氏嗔道:“是不是你混教的!”
***
相比于公主府的嬉笑与欢闹,乾正殿显得格外凄凉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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