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明立刻满血复活,忙不迭跟上去:“会有咱们班老师吗?”
“大部分都在,”楚识语说,“除了年纪偏大和像我这种的,基本上都参加了。”
“你这种是哪种,我觉得你挺好的。”陆从明跟在后面低声嘀咕,隔了点距离没敢让她听见。
……
运动会一结束,一直到年末就彻底没任何假期了,
十二月一过,天气转冷,但是老师们的热情没有丝毫减少。一张又一张的试卷无缝衔接地发下来,上节课考完,下节课就能改出分数。
楚识语看着桌子上改了一半的试卷,揉了揉眉心,垂着头闭了闭眼。
“楚老师眼睛不舒服啊,”隔壁桌的张文华说,“也是,一样东西看久了是很容易疲劳,我现在年纪大了看东西就必须戴眼镜了,看到这些卷子就更是眼睛疼。”
楚识语淡淡地“嗯”了声,又说:“张老师改的这份很差?”
除开平时的随堂测验或者小考,年级上的每周一次的考试基本都是安排在周六一天考完,老师们交换阅卷,侧边封上白条,谁也不知道自己抽到的是哪个班的。
当初高二分班时没有划分重点班和普通班,因此各班成绩都有好有坏,总体来说还是比较平衡。之前就有老师提出过重新分班的想法,好的资源应该用到刀刃上,但不知为何年级里并没有同意,最后也不了了之。
张老师拿到的这几十份想必整体不太好,不然也不至于发出这种感慨。
张文华:“改到现在最高的才137,还只有一个,其余全是一百零几,还有好几个不及格的。英语可是高考里最容易拿分的,现在还是这样,怎么得了。”
张文华这一说,其他老师也都打开了话匣子,本来改试卷没病都容易被气出病,一个个平日里看着正经严肃的人都纷纷声讨自己手上的各种奇葩答案。
楚识语一边听一边放慢速度,对着手头的答案划斜杠——她一般都不把错题打叉,免得自己看着碍眼,也有伤学生的自尊心,谁看见满试卷的红叉能高兴起来?
桌子上的的手机弹出一声很低的铃声,急切又短促,随后又化为一阵嗡鸣声。楚识语拿过一看,皱着眉回了两个字:
-上课。
对方回的很快:
-你现在在上课?不可能吧,现在可是下课时间,再说八班这节也不是英语课。
真是啰嗦。
楚识语:-我是说你好好上课,别玩手机。
又是一句类似的话回了过来:-现在是下课时间。
楚识语按了按眉心,感觉更头大了。
运动会时陆从明随口提起她QQ万年不更新一次,于是找她要微信号,她脑子一热就给了。
其实她微信也常年不发动态,大家热衷的自拍、无病呻吟的伪文青风格也基本没有,尤其是工作以后添加了一群办公室各个年龄层的同事,就更难得一见她在朋友圈发点什么了。
“无聊”一词足以概括她的社交网络。
但比起近乎于过去时的QQ,她还是更常用微信和人联系。
陆从明加了她好友之后也不是常联系,但有时也会出现脑子抽风——像现在这种情况,给她发个消息打个招呼,或者拍张伸手不见五指的抽象派照片。
楚识语攥着手机没再回消息过去,有时候也不需要她说句什么,陆从明似乎也不介意她这种若即若离的冷淡,习惯发消息不回,偶尔回了当做意外掉落的惊喜。
楚识语感觉现在两人关系的发展轨迹貌似越来越超出她的预想了,可这一切还都是源于她,而她也不想改变,甚至沉溺其中,像溺水的人抓着最后一根浮木,不舍得松手。
陆从明看着久久没有动静的手机,靠回护栏,也不再继续发信息了。
嘴里含着烟,嘴角似有似无地微微翘起,看上去心情不错。
李宇航缩着脖子裹紧外套腿还在直哆嗦,冲陆从明喷气:“这么大冷天你居然还有心情出来抽烟。”
“是鬼叫的我。”陆从明吐出白雾,分不出是烟还是白气。
李宇航抓了抓头发,脸色顿时变得为难起来:“嗨,我这不是看书久了换换脑子嘛。”
陆从明撩着眼皮盯着他,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就差在脸上写了几个大字——“看你编”。
李宇航放弃挣扎,瘪着嘴咕咕哝哝地说:“我和唐姣又吵架了。”
一个“又”字能概括很多东西。
陆从明已经习惯他们俩这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状态,也懒得多做安慰,反正没两天就会和好了。
陆从明不问,李宇航倒着急解释了:“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吵架啊?”
“是你给她买的饭菜里放了香菜还是你说她眼睛抹的像被打肿了还是你说她衣服像睡衣?”
“操,我说的那些不是事实吗!”
“所以你们才会吵。”陆从明一脸过来人的感叹。
李宇航撑靠在窗台边,沉默了半晌最终憋出一句:“烦死了,三天两头没事找事,我要是高考没考好就是她作的。”
陆从明“啧”了一声:“这罪过可就大了,你俩又要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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