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秋一看她表情,情知贵嫔是不愿多说,就只能安慰几句,目送贵嫔离开。
见外人走远,阮清秋迈过门槛,换了干净衣裙,到里面凉榻上躺着,见她脸上疲惫,宫女们殷勤地替她捶腿锤肩。
阮清秋想喝口热茶缓解疲惫,宫女连忙去端来,她就躺在凉榻上,小口小口的品茶。
青橘见灯火完全点上,屋内安静起来,这才出声问:“淑女这裙子怎么这样脏?”
阮清秋还未答,青橘脸上已经布满愁容:“难不成还跟人争斗了?”
阮清秋听她这样说,顿时喷出一口茶:“我的好姐姐,你当我是什么人,没事我和别人打架作甚,这宫中哪一个不是贵胄千金,我怎么会做这等傻事。”
见她说没事,青橘放心,她笑而不答,只是命宫人打开食盒,她看了眼食盒饭菜,一点都不给夹,单单盛了碗米饭,浇两点汤汁,用汤泡饭,端来笑道:“即是这样,你怎么又一个人出去呢,叫奴婢好等!”
阮清秋接过饭碗,见里面别说没肉就是绿叶也无,知道青橘担心她却不好明说,只在饭食上敲打她。
阮清秋心中愧疚,并不埋怨,吃了两口才说:“姐姐说的是,下次我早些回来便是。”
“还有下次?”青橘摇头咋舌,“奴婢可真是命苦。”
见阮清秋埋头吃饭,青橘又自言自语:“你这模样倒让我想起一个人来。”
难得看到青橘脸上感慨的模样,阮清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她放下筷子,催促着问:“我最好听人说故事了,我的好姐姐,你快说与我听。”
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十分的伤感,青橘的脸上就好像挂了一丝阴霾,她垂下手,叹息一声:“这就说来话长了。”
阮清秋赶忙把饭吃完,用茶水漱了口,洗脸手,用帕子擦了脸,宫女铺陈好,见都准备妥当,她连忙催促道:“这夜长着呢,姐姐说吧。”
青橘抬眼,再三叹气后才道:“当年先帝在世时,四皇女,也是就太子殿下的亲姐姐,在宫中最得喜爱,肆意横行,那气派宠爱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千宠万娇呢……”
青橘谈起往日见闻,阮清秋静静地听着,在脑海中缓缓勾勒出一个美丽娇蛮的女童。然而就是个这么样的可人儿,最后死在一个心胸狭隘的皇子妃手上。
阮清秋听着低下了头,虽然青橘只是淡淡带过,其实她听得出,当初先帝的两个皇子相争,便是这小皇孙女的死,才使得她的父亲,才让嘉兴帝在夺取皇位的过程中占了上风。
阮清秋心中是说不出的感觉,悲哀怨气恨怜,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青橘感慨一声:“旁的不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太出挑的人往往遭人嫉恨,藏拙倒是一件好事……”
青橘又感慨了许久,说了好些话,阮清秋一句也没听进去,直到对上青橘关切又担忧的眼睛,阮清秋领悟过来:“我知道了,青橘姐姐是托辞以寓意,借机警示我呢。”
“奴婢不敢,淑女是贵人,自然吉人自有天相。”青橘低眉叹道。
“正话反说,姐姐嘴里处处都是机锋。”阮清秋起身笑道,因为久坐乏力,她转了转脖子,伸伸懒腰,活动了筋骨,这才笑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姐姐尽管放心,我是不会有事的,这些年我经历的大风大浪可不少,况且生死有命福祸在天,世事难料,何必畏畏缩缩呢。”
他要是顾前顾后,怕东怕西,也不会来宫中给母亲报仇了。就算前有狼后有虎,她阮清秋也要开出一条康平大道,然后走出去。
一听这话,青橘知道自己又是白说了,她咬牙生气:“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说到这她顿了顿,“你怎么和张贵嫔一起回来的呢?”
阮清秋摇摇头:“碰巧遇见了,是她好心,送我回来。”
青橘皱眉:“没撞见什么事吧?”
阮清秋吃吃笑道:“姐姐也忒过谨慎了,那张贵嫔与我不过片面之缘,又能怎样呢?”
青橘并不反驳,反而语重心长道:“贵人有所不知,这宫中人皆有打算,有几个好心呢?况且你既然入了宫,就该仔细些。”
“对了,奴婢与你讲一讲这宫中妃嫔,淑女就当听听闲话。”说罢青橘连忙去取笔墨纸砚。
阮清秋看她心热,知道她是想多说点让自己知道,以备不测,这是她一片好心。不好打断,阮清秋只好耐心的等她来说。
青橘见天色已晚,就简单讲,阮清秋吃这喝着,听她缓缓说。
今上与先帝不同,对于后宫他十分“吝啬”,这后宫中一后三夫人九嫔,这些位分高的女人,除了太子亲母萧皇后,三妃里竟然只有魏淑妃一人,而张贵嫔因为陪伴今上多年,又养育了皇长子,所以是九嫔之首。至于旁的,也有身份尊贵的,也有养育了皇子皇女,但大都声名不显。
“淑妃娘娘果真是不一般,”阮清秋感叹,她又想起母亲所说往事,心中更加感喟,她们不过普通人家,偏偏母亲半生毁在嘉庆帝手中。而母亲那样的人居然会与淑妃有一段缘,果然缘分奇妙。
青橘在魏淑妃身边数年,慨叹更深,见阮清秋眉宇罥愁带忧,她不禁安慰道:“虽说是富贵有命,却也是事在人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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