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民急了,今天就算秦秀娥还和三年前一样只说那么几句,也好歹说一下,这样他回去也好有个交待。
被张大民逼问得急了,秦秀娥拿起钳子朝张大民比划。
“我不想和你说话,你出去。”
“秦阿婆,你不和我说,你想和谁说?你总得说几句,我知道您老记性好,肯定还记得当时的事。当时您大清早去派出所报案,又带我们去案发地点挖人,这个案子要是破了,您是大功臣。”
“闭嘴!我才不稀罕什么大功臣。我说过的话没人会相信,我懒得说。”
秦秀娥抬眼看向杨春:“我可以和她说,你出去院里等着。”
“好,我出去等着。”
秦秀娥松了口风,张大民乐颠颠地往院子里去蹲着抽烟。家有孕妻,要抽根烟只能偷偷摸摸地。张大民也不管杨春乐不乐意,把杨春一个人丢在屋里,面对古怪阴森的秦秀娥。
杨春倒没有什么可怕的,见识过了那么多诡事,一个古怪的老太太又算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张大民想要了解什么,都不知道话要从哪里问起。只好把张大民刚才问的话再重复一遍。
秦秀娥盯着杨春沉默了一会,突然说:
“姑娘,你应该和我一样,能够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秦秀娥突然变成阴森的声音把杨春吓得一机灵。
“啊,不会吧,我没见过什么特别的。”
想起老白也曾这么说过,可是杨春真没发现她所谓的天眼有啥特别,更不知道天眼是长在脑袋里,还是长在头顶上。在X洞的离奇经历,尹格和韩冬也经历过了,说明不了她有多么与众不同。
秦秀娥似乎没有听见杨春的回答,闭上眼睛养神,不过几秒又突然睁开,眼底像是划过一道流星,缓缓说:
“那夜那个姑娘来找我,我怕吓到小孙子,本来不想管闲事。可是那个姑娘太可怜了,我一时心软,就替她出了头,天一亮就去派出所报案了。”
秦秀娥叹息着垂下眼帘,神情显得很痛苦,好像已经陷入了回忆。
“我帮人算命看相,他们说我是搞封建迷信。我当然不能告诉他们是那个姑娘找到我,我才报案的。只好说我是路过,发现那里有血迹才去报案的。”
杨春听得脑袋里嗡嗡响,秦秀娥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钻人耳骨的魔力。
“原来是这样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杨春相信秦秀娥的话。
“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秦秀娥抬眼露出一抹古怪的笑,盯着杨春的额头,像要看进去一样。
“我相信,我当然相信。您老人家是一位高人,我今天算是见着了。”
杨春的话让秦秀娥很受用,挺了挺脊背放下手里的钳子和铁丝,准备把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告诉杨春。
那个死去的姑娘叫小娟,家在云南山里,早几年跟着远房婶子到上海做米线小吃摊,后来买卖做亏了,去发廊做洗头小妹。那间发廊是个夫妻店,男老板总是趁女主人不在调戏小娟。小娟很害怕,可是身份证和工钱都被老板扣着,想走走不掉。这时一位到店里剪过几次头发的男客帮小娟出头,打了发廊老板,拿回了小娟的身份证和克扣的工钱。
小娟不想回大山里去,男顾客就把小娟养了起来……
第二百四十五章 非香艳故事
秦秀娥讲述死者的过往时,口气带着淡淡的忧伤,人也显得温和起来。杨春听得入迷,以为会是一个香艳的故事,不过转念一眼,如果是香艳的故事,小娟就不会死了。估计小娟无意中成了第三者,被金主的正宫发现,然后演绎一幕情杀的戏码。
“那个男客对小娟很好,小娟很想以身相许。男客可能是有老婆了,从来没有碰过小娟。”
“啊,这样啊!”
都说世间男女没有真正的友情,相处必定是有交换筹码的。钱色是通行证和粘着剂,所谓投桃报李等价交换。
“那个男人还挺特别的,他不可能一直养着小娟吧。是不是小娟年纪太小了……”
杨春觉得自己这时有些小人之心了,不过不问出口,只有秦秀娥一个人讲,似乎少了一种气氛。秦秀娥讲得也越来越昏昏欲睡,翻来覆去没有新内容。
“小娟年纪确实小,比你现在还小两岁呢。”
秦秀娥的眼皮夹了一下,像是恢复了精神。再继续说起来,语速快了许多。
小娟在上海被男客养得像一位名媛大小姐,大概半年以后,男客带小娟到了清河县,也就是小娟遇害前的一个月。
小娟被人折磨致死,又被毁容灭迹,移尸到清河镇掩埋起来,完全查不出她的死因和身份。
“我就是看那孩子可怜,所以才动了恻隐之心。不然我是不会理这种事的。这种事每年都有,我的老命帮一次少活一年,我还没活够呢!”
秦秀娥以一句重重的感叹结束了她的叙述。
“小娟是不是那个男客害死的?她有没有说那个男客叫什么?”
杨春抽离出思绪立刻分析起来。
秦秀娥摇头苦笑。
“小娟管那个男客叫大哥,没说名字,我估计她也不知道他的名字。有些男人就是喜欢自称大哥,不愿意别人叫他们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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