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枫根本没想到杨春要找的是韩冬的哥哥韩阳。而杨春这时也不知道父亲给大姐杨桃订的娃娃亲是韩家的大儿子,比杨桃大两个月的韩阳。
韩枫再次眯起眼睛上下打量起杨春,杨春被韩枫看得浑身不太自在,不自觉地退后几步瞪了韩枫一眼。
“对,就是你堂弟,我必须得找到他。”
“嘻嘻嘻,我说小妞,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搞娃娃亲那一套,说出来都要笑掉大牙了……”
韩枫收回审视杨春的目光,笑得前仰后合。几颗雪花扑向他的热唇,一丝凉意化在口中,韩枫心里竟然莫名升起几分嫉妒。
韩枫突然嫉妒起堂弟韩冬了,可以和这么美的姑娘直奔婚姻,省了多少麻烦……
韩枫怎么看怎么觉得韩冬和杨春两个人像天造地设的一对,身高长相说话声音哪哪都配得一脸血。
老天爷为什么不给我也配一桩娃娃亲呢!多纯洁,多浪漫,多让人感动……
韩枫心里万千感慨,手跟着不安分地摸向杨春的脸。
此时杨春的脸蛋扑着雪花像染了糖霜的苹果晶莹诱人,让人忍不住贪念一口。
韩枫的神情一时恍惚一时痴怨,杨春以为他要告诉她韩国庆家的地址了。没想到韩枫伸手抚上她的脸。韩枫的手指刚触到杨春的脸颊,杨春反手扣住韩枫的手腕,一个倒背将韩枫摔倒在地。
“哎呀,我的手要断了。”
“告诉我地址我就松手。”
韩枫的求饶反倒让杨春更用劲了。韩枫乖乖说出韩家在上海的地址,杨春松开手,此时她已经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了。
“我劝你最好别去找他们,我那个韩冬堂弟眼高于顶,没有哪个姑娘能入他的法眼。还有我那个二婶,她不会让我堂弟找一个小镇姑娘……”
杨春不等韩枫说完已经奔到了大门口,浑身麻痒难耐的感觉让她恨不能立刻跳进热水里。
杨春有一个难以启齿的病症。只要和男人肌肤接触,就会全身起红疹,脸红心跳呼吸困难。杨春也不知道她的这个毛病是什么时候得的,在她的记忆里,上辈子十八岁生日时,一个男同学从身后蒙住了她的眼睛想让她猜生日礼物,她就突然发病了。
这一世这个怪病来得更早了!
刚刚韩枫的手指触到杨春的脸蛋时,已经让杨春浑身汗毛竖起红疹暗生了,反握住韩枫的手腕将韩枫背摔在地时,韩枫的脸庞在杨春的耳廓擦过,更加重了杨春的症状。
无药可治只能在热水里泡着缓解症状。
医生束手无策!
坐在回大溪村的长途客车上,车窗外雪花转为雪雨,天地间一片雨雾。
车窗内,杨春抓耳挠腮,引得旁边的人不时用抱怨的眼光看着她。
忍,我忍!
掐起佛手印深呼吸,身上的痒症似乎减轻了些。到大溪村村头下车的时候,杨春脸上的红疹已经褪去,只是身上还有痒痒麻麻的感觉。
明天去上海。
杨春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可是等到晚上躺在床上时,她又犹豫了。
去上海可不比去清河镇,虽说大溪村离上海只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可那是自驾车的距离。如果坐村里的老爷车到镇上,再坐去上海的长途车,来回起码得四五个小时。
上海长途汽车站离韩家又那么远,一天来回肯定不现实。如果住一晚,哪来的住宿费呢!
杨春翻身仰躺,耳边听着大姐二姐均匀的呼吸,心里顿时感到无限的惆怅。
我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去上海没有十块二十块钱根本不可能成行……
到哪去弄钱呢?
脚下突然碰到一团潮湿,杨春悄悄起身,发现破板床挨着的墙缝正往屋里渗水,已经把床脚的蓝花絮被阴湿了一大片。
杨春喊杨桃和杨梅起床,姐妹三人就着杨梅放学时借的手电筒微弱的光,七手八脚将破板床推到了墙的另一边,总算躲开了渗水的墙角。
“等明天天晴了,得找人把屋子修补一下。”
杨桃好看的眼睛里笼起一层愁云。家里没有男人,要修房子就得请村里的青年帮忙。就算人家不收钱,一顿酒菜总是要准备的。可是家里除了姐妹三人的口粮,哪有能力备一桌酒菜呢?
杨桃暗叹着将手电筒按灭还给杨梅。杨梅接过手电筒像拿着一个宝贝似的,在黑暗里偷偷用花帕子上下擦拭。
杨梅平时都不舍用的花帕子,这会倒舍得擦手电筒!
杨春猜手电筒应该是江山的。江山是杨梅班里的体育委员,杨梅偷偷喜欢他很久了。杨梅家离大溪村中学最远,今天晚自习拖堂,江山担心杨梅走夜路不安全,特意把手电筒借给杨梅。
再回到床上,姐妹三个都睡不着了。杨春翻身碰掉了二姐杨梅手里的电筒,杨春偷笑。
“二姐,电筒是不是江山的?”
“你怎么知道?”
杨梅不打自招,马上又不好意思地扭过身去。
“二姐,江山人挺好的。”
“学校不让早恋,你俩还是学生,心思要放在学习上。”
杨桃在黑暗里慢悠悠地说,她没有责备两个妹妹的意思,她只是把以前老师说给她的话说给妹妹听。此时她心里想的都是两个妹妹的学费,还有明天修房子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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