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了,”元染朝肖潇点头,“谢了肖潇。”
肖潇耸肩,走到丁幼禾身边,附耳低语,“……别那么快答应,乖。”
说完,怕了拍她的肩膀,走了。
答应?答应什么?
丁幼禾懊恼地一顿足,伏在栏杆边面朝下,刚想对他吼一句“别以为追到这里我就会原谅你”,却不料小院里空空荡荡,只剩烛火明亮,却不见了人影。
人呢?
她还未反应过来,直听一旁墙壁处传来一阵窸窣,刚要探身,就与元染四目相对——他竟然攀着竹筒楼的外壁爬了上来!
疯了吗?说什么也有三四米高!
丁幼禾腿脚发软,双手上阵,连拖带拽地把元染拉上阳台,直等他站稳才猛地一松手,立刻要撇清关系。奈何还是晚了,他擒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身前一拉,便成功地将人锁进了怀里。
“对不起,幼幼。是我不对,当年我不告而别……让你受委屈了。这次,成星剑的事应该早点告诉你,好让你也有所防备,都是我不对,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元染在她的挣扎里收紧了手臂,唇贴在她耳后,声线极低,“我发誓,从明天开始,再也不会了。”
丁幼禾不理他,只一个劲想要挣脱。
又听他说,“我离开的时候,你是不是很怕我再也不回来了……幼幼,我不会的,当年不会,以后也不会,我舍不得、放不下,这辈子只想要你。”
是,很怕。
怕到当年连续做了几个月的噩梦,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可是……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他回来了,他们重新在一起,再提起,似乎再没有曾经的伤痛,更多的竟是失而复得的欣慰和珍惜。
直到这时候,丁幼禾才恍然明白,曾扎在心头的刺,早已不知何时,被这个男人温柔地拔了出来,早已不疼了。
她抿着唇,低着眉眼,“……一点诚意都没有。什么叫从明天开始?那今天呢,今天还要瞒着我什么?”
元染箍紧手臂,“我坦白,之前你约的酒店是我跟老板娘打了招呼,所以才没让入住。”
丁幼禾:“……”
“还有,”元染咳嗽了一声,“阿鱼的这家店,也是你说要来千寨我才着手联系的。”
丁幼禾被他给气笑了,“你倒是真老实,还有吗?”
“那次你在医院遇见的女生是老三的弟媳妇,我找来的。”
丁幼禾抬脚,后跟狠狠在他脚背上碾了下。
元染眉都没动一下,“我琢磨着要是不让你吃醋,你不会理我,更不会答应我。”
“答应你什么……你这个大骗子,还有什么骗我的一并交代了吧。”
“没了。”元染终于松开手,“接下来要说的,都是真的。”
丁幼禾转过头,凝视着他的脸。
终于意识到,数日不见,自己究竟有多想念这双眼、这个人的气息和怀抱。
“幼幼,之前我们去爸妈的墓地是说过的,等水落石出就结婚,”元染的语速很慢,眸子里映着千寨的辉煌灯火和她,“作为儿女要言而有信,对不对?”
丁幼禾承认,这个人于她而言,从来都有魔力。
从第一眼,到如今,她从未能逃离。
“又没说具体时间,”她负隅顽抗着,“何况,成星剑还没入狱呢。”
元染眼眸一亮,“意思是他入狱了就行了?”
丁幼禾刚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就已被他拉起了手,不由分说地套上了个物件,微凉,十足的坚硬,在万千灯火之中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
他颇为满意地看了眼尺寸合适的订婚戒,“我的眼光还是准的。”
“我还没答应呢!”丁幼禾伸手要摘,却被他抢先一步握住了手。
他握着她的手,探入自己的领口。
时已入夜,山中风寒,他的肌肤却是滚热,男人的骨骼硬朗,肌肉结实,可丁幼禾的注意点却并不在这。
她的指尖在他胸|前细细摩挲,然后慢慢地,眼底蓄起了泪光。
那是个禾字,在他左胸,正对心脏的地方。
“谁给你纹的?”
“我写的,找人纹的。”
丁幼禾低着眼睫,“……疼吗?”
“比你纹得疼。”
“……疯子。”
很久以前,他就要纹,可丁幼禾一直说纹情侣名字最傻,万一分开了还得受罪去洗。
可他还是纹上了,意思很清楚,他根本没想过要分开。
丁幼禾想哭又想笑,最终捏起拳头捶他,“都怪你,老惹我哭,妆都花了……”
“花了也是小仙女,最好看的那个。”哄小女孩的那种语气。
丁幼禾果然破涕为笑,忽然,她觉得握住自己的手有哪不对,捏住他的手,摊开掌心一看。
果然……那是几道狰狞得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粉|嫩的肉芽微翻,看一眼都觉得疼。
而那天,在医院里他就是毫不犹豫地用这只手接住了“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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