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着牙说的, 要开工, 就全是钱了，她还没搞到皮子。
张顶顶这人也是怪聪明的, 你说不能从别的地方大规模的弄皮子, 那就从个人手里面搞啊。
她放话出去了, 收皮子。
“先给皮子，品质看上的就要了，不好的不要, 钱的话要等年末的时候才能给，我们到时候全部是给现金。”
这时候，普通的农户家庭里面，一年到头搞不到钱的, 有的人干一年的活，倒是还要欠着生产队的钱，也是奇怪了。
所以说，卖个鸡蛋什么的，倒是蛮开心的，能有点钱，要是皮子的话，就更好了，这里的人，靠山吃山，家家户户都会有点皮子的。
而且是好皮子，不好的早就是给贱卖了，前些年还不允许你倒卖，就留在家里了。
他们自己有，不知道这玩意之前，只有张顶顶知道，农户的皮子都是皮毛一体的，那种牛皮羊皮的少，那她就去做皮毛一体的鞋子，到了冬天的时候，绝对是大卖的。
“那你手里面的订单怎么办？”
订单人家是要东西的，要的就是皮鞋。
张顶顶就很冷静了，她面无表情的，“让人继续去收皮子，到乡下各个地方去收，收来的皮子去做皮鞋。”
“皮毛一体的呢？”
“也要继续收，有多少收多少，要皮子好的。”
所以说是两头并进，会计自己就愣住了，这么大规模的，这么大范围的，关键是他知道具体情况啊，老板手里面一分钱没有，这些东西全是欠债的。
这就是大规模的负债，他想说什么，但是知道人家不听自己的，“那我们后半年要好好干了，不然的话，到时候光是要账的人，都能堵在门口了。”
说完就出去了，带着人安排下去，去各个地方收皮子，收来的皮子每个人做好标记，张顶顶要亲自看的，不看好的一律退回去，谁收到的谁退回去，一张好皮子收到了，一个人一毛钱。
工人以为是干不下去了，因为没钱，没皮子，没办法开工，但是厂子里面先前的效益是很好的，大家而已不愿意离开，但凡是不耽误赚钱的，能干点就是干点了。
“有继续留下来的，工资先不发，等两个月以后发工资，按照一点五倍的标准发，两个月以后发正常工资，其余的奖励要等年底发，中间离职者没有奖励。”
她也不打算继续按照先前的时间发工资了，两个月以后一笔发放，不仅仅是发放，而且是要超额发放，但是超额的部分不能一起发了，不然的话，就是有的人为了钱，专门为了这一点五倍，熬到那个时候。
钱一到手就走了，这是骗钱的，所以中间离职的不算，她的奖励要等到年根子底下才给。
这就是个空头支票，要是按照一般人来说呢，不太相信，你说给就给啊，这样的厂子多了去了，还拖欠着工资。
大家不信任，不相信的一般。
一个是工资不一定发，而且你两个月发工资以后，还要再等三个月才能发奖励，这都是风险。
但是张顶顶说出去之后，很神奇的，这些人竟然还就相信了，这还是归功于她平常为人处世不和气。
成成也仔细研究了一下，“你说你平时对工人不见得多和颜悦色，一旦有问题了，自己就爆了，当场就要给人家拉着脸说不行。”
“但是你看看到了这个时候，你拖着钱，还欠着这么多外债，怎么就还有人跟着你继续干呢。空头支票是这么好开的啊？那岂不是是个人都能当老板了。”
成成觉得怪有意思的一个事情，真的工人的钱你没有，本钱你也没有，你都是赊欠的，年底给钱，这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张顶顶气的翻了个白眼，“我人品好。”
成成一下子就笑了，他这一辈子不会笑，对别人也从来不笑，笑的时候也全是冷笑，但是对着张顶顶，就会一直笑，说什么都觉得好笑，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大概就是跟张顶顶在一起了，人跟人也是见鬼的缘分啊。
张顶顶其实就是觉得只有这么做了，她没办法，就是这样尝试一下，她一句话的事情，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下面的人很卖力。
都给到处吆喝，还要跟人家到处解释，到时候带着皮子回来，还带着借条，张顶顶拿着自己的私章，在上面签字按手印的，那单子一沓子一沓子的。
摁到最后的时候，就麻木了，欠一万块跟十万块是没有什么区别的，都是工作一辈子也攒不下来的钱。
她自己思考了一下，大概是因为自己平常很少说话，跟外人就是没什么好说话的，再加上说话还在点子上，大概大家就很信任了。
其实还有一个关键点就在于，她虽然欠钱，但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老公啊，哪怕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人家老公砸锅卖铁的也给她还债啊。
这样的老公，人家有你没有啊。
张顶顶就赶紧的去给人家赶订单了，她不能违约，这个有合同在的，到时候是要直接赔钱的。
她干事情直接粗暴，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第一单订单出来了，人明显就见轻松了，还有空去看看成成。
成成天天的忙死了，好几天不见人了，晚上回去的晚，早上一大早就没人了，回来就是睡觉的，这人有个好处，我就是累死忙死了，我也不差那几步路，我要回家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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