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回去的时候,文静蔫头耷脑的。
“大毛,今天的算学太难了,对吧?”。文静想找些失落的认同感。
“是啊,王夫子讲的真是难啊,这哪个能记得住啊”。大毛十分认同。
“哎,这可怎么办呢?王夫子明天还要叫人来问呢,要是叫到我了可怎么办”。文静私下里也不再叫王夫子二叔了。
“会不会叫到你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会叫我的”。大毛是挂了名的。
“那你完蛋了大毛,你明天又要挨板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文静在脑袋里想了想大毛明天挨板子的样子,心情居然好了起来。
“不会啊,王夫子说的我虽然没记住,可是那些我本来就会啊”。大毛这话有些狂啊。
文静听了这话,瞅了瞅大毛,没吱声。她又想起了之前的那顿板子。文静觉得大毛有些变了,变得和高老头一样爱吹牛了。
大毛晚上躺在床上,睁着眼睛想了些事情。这庄子里的两年私塾,其实就像那初级的扫盲班。能教的东西少的可怜。照着梁夫子这进度,怕是两年都未必能把常用的字认完。这可不行啊,大毛去私塾的目的就是认字。还有这算数,大毛觉得家里另外三人的算数都得回炉重造下。杨二柱现在出去收货的时候还必须得随身带着个算盘,稍微复杂点的账他都必须得用算盘来算。李杏儿可能比杨二柱还要差点,富贵大概和杨二柱差不多。“再等等,等到寒假的时候我得给他们重新上上数学课了”,大毛心里如此想着。至于这识字,大毛也想到了妥帖的法子。这才安心睡去。
第二天,大毛精神抖擞地上学去了。进教室的时候,文静已经到了,正拿着算学的书看的认真。这天的算学课在上午,王夫子开始准备叫人的时候,文静坐在下面战战兢兢,盼着千万别叫到自己。她悄悄转头去看大毛,见她挺着腰杆,生怕夫子看不见她似的。文静皱着眉头十分替大毛发愁。
王夫子站在案台上往下望,见孩子们鹧鸪一样缩着脑袋,一副“别叫我”的样子。王夫子心里有些好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读私塾那会儿。可在这群小鹧鸪里面,抬头挺胸的大毛就变得十分显眼。王夫子看着她都有些纳闷,不知道这孩子是怎么个意思。
“杨大毛,站起来回我几个问题”。这么扎眼,王夫子忍不住第一个就叫了大毛。
大毛乖乖站起来,望着王夫子的目光十分平和沉稳,没有一丝慌乱。
王夫子走到大毛边上,开口问道,“杨大毛,一加一得几?”。
............
大毛深吸一口气,“二”。
“一加二呢”?
再吸一口气,“三”。
“一加三呢?”。
“四”,大毛已经气息平稳了。
“很不错,坐下吧”。王夫子还对着大毛点了点头。王夫子今天其实并没打算要打谁的板子,他自己都觉得昨天讲的太多了,孩子们估计记不住。今天他本就打算问些简单的,给孩子们鼓鼓气。后面他又问了几个孩子,也都是些十分简单的问题。倒是并没叫到文静。问完之后,王夫子把昨天说的,又完完全全地重新讲了一遍。
下午的识字课又是老样子,梁夫子教了八个字后,就趴在案台上睡了。
大毛认真的把这几个字记熟。往后翻了翻,这本书还那么厚呢。她又把前两天学的字仔细复习了几遍,直到把所有的字都记住了。
大毛把书翻到最后一页,拢了拢头发,理了理衣服,站起来朝案台走去。
文静正在发呆,看大毛从边上走过,吓了一跳。忙扯住大毛衣服,张着嘴无声地说,“大毛,你干什么呢?”。
大毛朝她笑笑,把衣服拽出来,继续往案台走。
案台有些高,大毛站到边上,就眼睛以上露了出来。
“梁夫子,梁夫子,快醒醒”。大毛轻轻叫了两声,还拽了拽梁夫子的袖子。
“嗯?”,梁夫子倒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了头。
“杨大毛,你不好好在位子上坐着,跑这来做什么?”。梁夫子皱着眉头望着大毛。
“我来问您个字,您看看这是什么字?”。大毛把书往梁夫子那递了递,手指着最后一页的第一个字。
“这是‘盛’字,盛旺的盛。我现在和你说,你也不懂。快回去再看看我刚刚教的字”。梁夫子倒算是有耐心了。
“那些字我都记住了,还有之前那些我也都会了。我坐在那里闲着无事,倒不如来问问您,也好多学些”。大毛小声地和梁夫子说道到。
梁夫子这会儿才正眼看了看大毛。且不论这孩子说的是真是假,这样好学的孩子却是少见的。梁夫子这一时半会儿的还真不知道该拿这个孩子怎么办。
“那下面这个呢,是什么字呢?”。大毛不管梁夫子怎么想,继续朝下问。
“‘旺’,就是我刚刚说的盛旺的旺”。
“梁夫子,要不我把凳子搬过来,你在这给我开会儿小灶吧!”。大毛声音压的更低。
“去去去,快回去,别来捣乱。我等会儿再来教你们几个字”。梁夫子觉得当着别的孩子的面单独给杨大毛开小灶,那简直太不像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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