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动了动,又犹犹豫豫地看了看江花。江花瞪了他一眼,给他使了个眼色。顾成又耷拉着脑袋,站着不动了。
“好,好,顾成,我是叫不动你们了是吧”。顾里正已然动了气。“你们这家里没个老人管教,你俩这些年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做什么事都只想自己,丝毫不顾别人。你们这样还住在村子里做什么?自个儿找个没人烟的地方住着不是更快活些”。
“里正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往自家树上泼两桶粪水,你这就要把我们撵出去?”。江花也不知道哪里的底气,似乎并不把里正放在眼里。
“好,你要是嫌这个不够,我就同你翻翻旧账。你若是不想好了,咱们就来翻翻”。顾里正这会儿真是恨不得把两人赶出去,眼不见心不烦。
那江花听了这话倒是脸色变了变,竟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顾成大概是看惯了眼色,他瞅了瞅顾里正,又看了看自家婆娘,十分自觉地去院子里提水去了。
“顾宝,他们家有什么旧账啊?”,大毛小声问旁边的顾宝。
“我不知道啊,这种事情家里人又不和我说”。顾宝也一样好奇。
顾成提着桶出来了,还拿了个盆子。
大毛见这是要往树上泼水了,等下的画面真是想都不敢想,大毛吓得撒腿就往家跑。
到家的时候其他三人已经在吃饭了。
“大毛,你今天怎么这么迟?我看文静早就回来了”。李杏儿刚刚一直往门口看呢,想着这孩子怎么还不回来。
大毛看着桌上的饭菜,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
“娘先吃饭吧,我饿死了,吃了饭再说”。
饭后大毛帮着李杏儿一块儿收拾碗筷,一起去了锅屋。大毛绘声绘色地讲起了刚刚那件奇葩的事。杨二柱在外面听了一耳朵也进来了。
“江花也太缺德了,这人我也见过几次,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李杏儿还在脑袋里回想了下江花的吊梢眼。
“娘,你说他家有什么旧账,那么怕翻啊?”。大毛到现在还好奇着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他们村子里的事我哪知道”。
“我倒是听过一些”。杨二柱听了半天,插了一句话。
“是怎么回事啊爹?”。
“我收货的时候听村里人闲话,好像那江花之前是个黑户。到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知她原来是哪的,娘家是做什么的。她好像是顾成从外面带回来的,那时候她她肚子里就已经有了孩子。顾家老两口子没法子只得匆忙给两人办了婚事,后又托顾里正给她补办了户籍”。
“这么说来,她应该极感谢顾里正才对。可我怎么见她对里正一点也不尊重呢?”。
“她那性子,她知道感激谁?她懂什么叫尊重。人常说无家教无家教的,她那就是活脱脱的无家教啊。我也和她说过几句话,觉得是个说不通道理的。顾家村里的人提起她来也是厌恶地很,把她传的可难听了”。至于怎么难听,杨二柱没说,李杏儿也默契地没问。
大毛倒是真的好奇起江花的出生,不过毕竟不在一个村子,也并不好打听。这事也就当个八卦,听了就算。
到了割麦子,收午季的时候,学堂里就放了农忙期。这假十分随意,什么时候放,放多久全凭两位夫子的意思。而王夫子家的地比较多,这假就放的长些,足足放了十天。
放假回来的第一天,下午是算学课,王夫子一边上课一边走神。上着上着,居然撂下课本就跑了,留下句,“要下雨了,我得回去收麦子了”。
大毛往外望望,确实变了天,乌云密布。孩子们见夫子走了很是躁动,也不知道哪个孩子开了头,挎着书包,也学着夫子,丢下句“回家收麦子”就跑了。其他孩子有样学样,没一会儿都跑光了。
大毛到家的时候李杏儿已经把靠在院子里的木掀,大扫把,耙子都收进了柴房里。天气闷得很,外面飞着许多蜻蜓。
“这场雨估计不小,你爹和富贵怕是要遭雨了”。李杏儿望着外面黑压压的天,十分担心。这六月的天真是说变就变,早上还好好的大太阳,谁知这会儿就变成这样了。杨二柱今天一早就赶着牛车收货去了,连中饭都没回来吃。李杏儿不仅担心人,也担心货。这要是淋了雨,那可是要亏本的。
大毛听了也跟着发愁。母女两搬着小凳子坐在堂屋门口朝外面望。没一会儿听见牛车的嘎吱声,知道是杨二柱回来了,这才放下一半的心。
三人把货收好,外面就起了大风,天色比刚刚更黯。雨来的十分急,也没个过渡,天就像突然漏了一般,倾盆大雨骤然起。杨二柱刚刚还想去给富贵送个伞,可是这么个大风大雨的,什么伞也遮不住啊,也就没去。
富贵回来的很晚,果真淋成了落汤鸡。他本是想等雨小点再回,可是左等右等,雨还是那么大,一直下。没法子只能冒着雨回来了。李杏儿给她烧了一大碗的姜汤,让他喝了,以防受寒。
大毛原以为这雨同往年一样,来得及走的快。可不想今年却是陆陆续续下个不停,私塾里已经放了好些天的假。孩子们不知忧愁,倒还觉得开心。
水库里的水多的都要往外冒,开了涵子都不行。近处几个村子的里正都十分担心,这要是坝子炸了决堤,可就是大灾了。不说田里的庄稼泥土,就连人和房子都要被冲走。几人最后决定挖开条大口子放水。这放下来的不仅有水,还有鱼。杨二柱这些天带着富贵和大毛,大大小小逮了许多鱼。大毛吃鱼都吃的有些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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