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上市在即。
新闻专业出身的阳少君,又怎会不懂,云声已经进入冲向万米高空的起跑赛道。
可是现在喻文卿不去会场,跑来找她,阳少君的心也狂跳,不知他遇到何种难事,更害怕自己像八年前那样,无力帮他分担。
“文卿。”
在办公室内踱步的喻文卿看到她,舒口气,没有一句客套话,直接开口:“我上午有很重要的会议参加,会后直接去机场,两天后才回来。”
阳少君点头,等着他的下文。
“这两天,妙妙住你那儿,帮我看好她。”
阳少君微微喘着的气,突然就憋在呼吸道里出不来。她拿起杯子,在饮水机边接了大杯温水喝下:“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你和妙妙的事……?”
“姚婧出手了。”喻文卿长话短说,“两边的父母都知道了,就不可能不管。今天早上我已经把姚婧打发走了。别的我不担心,就怕喻校长趁我不在,找妙妙谈。”
“叫她离开你?”
“柿子不都捡软的捏?”
“那你事先和妙妙说,让她做好准备,……”
“她做不好准备。”喻文卿打断她的话,“她哪里会是喻校长的对手,他们会千方百计送她出国。”
阳少君幽幽问道:“出国不好吗?”
不是公司的事,她一颗怦怦跳的心慢慢平息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伤感。
今天的签约仪式,对云声对喻文卿有多重要,不需她来说。他应该直奔会场,会后再处理周文菲的事,或者留给陈思宇或胡伟来交代。
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被马上送出国。大概仅仅是想象这种可能性,都已让他感到害怕,害怕到轻重缓急都分不清楚。
“出国可以,但不是现在。”喻文卿皱着眉头,“少君,我现在找不到更放心的人。”
阳少君盯着窗外看,周文菲正在和另一个兼职生交代事项,披在肩上的头发垂下,她伸手撩起,露出一张白皙干净、惹人怜惜的侧脸。呵,年轻真是好,好到有人会义不容辞为她挑起所有重担。
“如果她想跟你在一起,这点压力是要担的。只要她咬死了不走,没人能强迫她。”
“怎么咬死?她还没有獠牙。”停顿一下,喻文卿也看着外面的人说,“在没有长出来之前,我就是她的獠牙。”
阳少君听得心里像是酸了的葡萄酒,时间已到九点三十二分,她不打算再纠结心中的那点不情愿:“放心吧,我会看好她。”
“谢谢你,少君。”喻文卿走到门前,回头再加一句,“她妈打了她,可能情绪不太好,你多照顾一点。”
“我知道了,你快去会展中心,时间真的不够了。”阳少君微笑,“一切顺利。”
喻文卿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去到周文菲身边低头耳语几句。周文菲点点头,把隔壁面包店的塑胶袋递给他。他接过去,亲了亲她的头发,方才离开。
待背影在眼眶彻底消失,阳少君转过身,仰起脸才能让眼泪不掉出来。
她从小就被人说聪明能干,磕磕碰碰到今天也算个小有成就的女强人,可是“能干”于感情中,好像从来都不占优势。如果她六年前也如周文菲这般弱小可怜,喻文卿的感情天平是否就能往她这边偏靠一点点?
那时他更心疼把一身扎人的刺拔得鲜血淋漓的姚婧。
没有人在乎她的伤,所以阳少君就只能这么一路的坚强下来。到今天,喻文卿依然只看到她有帮他抵挡喻校长的能力,而疏忽她的心意。
他知道,他不在意,他在意周文菲受到的哪怕一点点伤害,也不在意她的。
姚婧,你忍我这么多年都没出手。现在出手,是因为知道自己输得有多彻底吧。
阳少君坐在办公椅上,待到袁心悦进来,方才想起要安置好周文菲。按理说,喻校长应该猜不到喻文卿会把周文菲交给她,但作为曾经的学生,还是应该极力避免和校长的冲突。
“心悦,这两天店里的事交给琴姐她们几个。你陪周文菲两天,晚上她住你那儿。”
周文菲来兰蒂斯半年,和袁心悦关系最好。还有两个人只相差五岁,地位也很相似,开导情绪自然比她这个前女友合适。
袁心悦睁大眼睛,不明所以:“发生什么事了?”
阳少君手肘撑在办公椅的扶手上,脸色已平静得看不出任何情绪,说的话也简明扼要:“东窗事发,那边在找人,喻总要藏人。”
“要你藏?喻总刚刚来就为这事,他当你什么?”袁心悦有点震惊,为隐藏啼笑皆非的神色,把脸转过去。
阳少君没笑,一本正经地说:“一个值得信赖、可以托付重任的朋友。”
袁心悦想不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男女之情,在原地站一会。
阳少君把她递过来的报告放在桌上:“玮雅那边还有点事,你先带周文菲走,我忙完就去找你们。”
路过走廊,阳少君看见面对电脑屏幕的周文菲一脸的彷徨和凄然,心中叹气,小小年纪,偏要选一条崎岖的路。她回头和袁心悦说:“劝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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