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心悦说着说着哭了,趴在茶几上哭。周文菲递纸巾,她脑海里想不出一句安慰劝告的话语,还听见袁心悦抽噎着说:“她们傲慢,我就要她们跌得粉粹。”
好吧,人各有志。周文菲不擅长和别人辩驳,只能静静听着。
离开喻文卿,那些现实像密不透风的墙,一点点地回到她身边,裹着她压着她。她知道喻文卿为什么要把她交给阳少君,阳少君为什么又要袁心悦带她走,他们害怕她被找到。
她自己也害怕,害怕那个闹哄哄的世界,所以发了条微信给喻文卿:“我在心悦姐家,我想关掉手机。”然后真的关机。
她好累,也没仔细听袁心悦接下来的牢骚,就这样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阳少君在玮雅一忙就是一个上午。中午要走时,公司正门处出现一个穿黑色夹克衫的男子。她暗骂怎么来得这么快,掉头就往办公室里走。无奈橙色的西装太打眼,那个男子追上来:“阳总留步,我是李广群啊。”
都报家门了,阳少君只得笑嘻嘻地转脸过来:“李秘,真不好意思。我办公室落东西了,就想着回去取,没留意到是你。”
“没事,阳总贵人事多,理解。”两人握手寒暄,李广群说,“喻校长今天中午想和你一起吃顿饭。”
“怎么能让校长请我呢,应该我请校长才对。”阳少君手一摆,做个“请”的姿势,两人沿着走廊走出公司门,一路寒暄到楼下咖啡厅。
一眼望去,穿麻灰色西装的喻校长坐在一张圆桌边翻看杂志,和多年前阳少君第一次看到他的感觉一样,一个儒雅温和的老派教授。
很多学生都喜欢这样的气度,喜欢在这样的老师面前夸夸而谈,因为知道对方会鼓励会赞同。新闻学院的学生,尤其喜欢做这当中的一份子。
要到成为喻文卿的女友,和这位校长真正打交道,阳少君才明白男友的强势从何而来。家传的。不过一个是年轻而放肆,什么都想管,一个是年长而收敛,很多事不太出手了。
所以一出手,喻文卿才会那么紧张吧。
“校长好。”阳少君走过去,落落大方坐在对面。
喻校长微微一笑:“点个餐吧,我们边吃边聊。”
“校长,您突然来找我,让我有点心慌,还是告诉我什么事吧,不然饭没办法吃好啊。”多年来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阳少君早已练就“无论什么话,都能用亮出一口大白牙的明亮笑容来搭配”的能力。
“妙妙一直在你酒庄兼职?”
“对啊。”
“今天呢?”
“不知道啊,我一早在玮雅这边忙,没过去兰蒂斯那边。校长,你找她吗?”见喻校长点头,阳少君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一下。”
接电话的是琴姐,阳少君装模作样问一通,挂下电话说:“今天呢,本来是来上班的日子,但她说学校有事,请假了。”
喻校长也不拆穿她的戏:“她的辅导老师也说她早上发了个短信,说要请一个星期的假,然后就联系不到人了。”
“哟,”阳少君愣了愣,“这是找不到了?能去哪儿呢?”
“她和文卿的事,你知道吗?”
“跟我有关系吗?”
“跟你有没有关系,看你怎么判断。”喻校长说得不急不缓,“你很聪明也很有担当,知道云声对文卿意味着什么,所以不会乱来,还会尽可能地帮助他,正好能弥补姚婧的缺陷,站在我们的立场,是完全可以容下你和文卿的事情,但是妙妙不一样。她和姚婧的姐妹关系,导致姚家不会容她。她爸曾经是我的司机,虽然死了,但把他刚成年的女儿哄过来做我儿子的情人,怎么也说不过去。所以这件事,我必须管。我想把她送出国,当然这对她是件好事。她这个年纪,学业比男人重要,你说是吗?”
阳少君完全不往心里去,只点头:“校长,您说得对。”
“对你,其实也有利。文卿的脾气我们都很清楚,他喜欢保护弱小。姚婧是不会出局的,她有婚姻有孩子还有两家父母在背后撑着,但是如果让文卿在你和周文菲之间做选择,你觉得他会怎么选?”
阳少君脸上带笑,心中骂喻校长太会算计人心。
她要是没在周文菲穿裙子赴约的那一刻醒过来,或者今早喻文卿没有再递过来一把刀,她真的愿意相信他的话——他在表达喻姚两家全体对她身份的承认,以及让我们携手干掉周文菲的美好意愿。
去你妈的,一个二奶的身份我真的稀罕?还是你们觉得我是个特别没骨气的人,为了讨喻文卿的欢心,才会帮他藏住周文菲?
“文卿怎么选是他自己的事,你们要不要送走周文菲,那是你们的事。”她轻飘飘地推回去。
“既然这样,那阳小姐能不能告诉我妙妙在哪里?”
“这个,你们应该问文卿。”
喻校长看了腕表一眼:“现在十二点半,签约仪式后有商务宴。文卿不可能带妙妙出席。她不在酒店、也不在学校、更没有回去找她妈妈。”
阳少君摊手:“她不在别的地方,不能说明她在我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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