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又在哄她,周文菲心里还是笑开了花:“我没这么脸大。”
喻文卿伸手,从背后搂着她的腰,两人紧挨在一起,站在那个繁忙的十字路口。饭吃到一半就跑出来,饿也不饿,也不知道去哪儿,就站着,看红绿灯不停地更换,人潮不停地聚散。
有人在这个路口挥手再见。
周文菲想,他们会不会这样走着走着就散了,再也没有聚首的那天。
难道是我太惶恐了?过去做梦都想的事,成真了,我本应该开心的,我该像他们一样,亲昵地、无所畏惧地享受这一刻。
她手抬起来,勾着喻文卿的脖子往下拉,脸仰着迎上去。喻文卿扣着她后脑勺,低头吻下来。
再过几天,周文菲把衣柜里的衣服清出一大半,抱去谢梨花的房间:“帮我送去旧衣回收站。”然后去商场买新衣服。
不想显小,上衣抛弃以往喜欢的柔和清新的颜色和印花图案,下/身也不想再要长裙。但是又不能要那种能在人群里一下就被发现的款式颜色,结果挑的大半都是纯色的T恤衬衫和牛仔裤,还有两套店员说她穿了真的很漂亮死活要卖给她的连衣裙。
她穿了其中一套浅绿色的及膝连衣裙,裙子真丝镂空立体花纹设计,双层面料,显得皮肤特别的白。镜子里前后左右的照,说是学生也可以,说是刚入职场的新人,也可以。
买得差不多了,这最后一套她没换下来。
这一天胡伟休息,周文菲打车回来,正要进大厦,周玉霞不知从哪儿窜到她身边。
“菲菲,”一听这声音,周文菲反射性地跑进公馆大堂。一侧的保安见她神色慌张,马上把跟在身后的周玉霞截住:“这儿是私人住宅,你不能进的。
再来一个保安,两人试图把周玉霞推出去。
周玉霞朝周文菲喊道:“菲菲,和我回去。”又朝保安吼,“让我进去,我是她妈。”
周文菲怕保安蛮力伤到周玉霞,赶紧说:“别管她,把门关上就好了。”
周玉霞被推到门外,玻璃门关合,已经锁上了。她拍两下玻璃,难以置信地看着奢华大堂内的女儿和旁边过分殷勤的保安,看着女儿穿了以前从未穿过的裙子和高跟鞋,看着她双手拎满购物袋,看着她乌黑的发、白色的脸,粉红的唇和冷漠的神情。
她难以置信,她养了十八年的女儿,真会是这样一个女孩。
“菲菲,你不可以这样的,”周玉霞欲哭无泪,她已经哭太多了,“我们离开这儿,好不好?”
“去哪儿?”周文菲讥笑一声,隔着玻璃门的缝隙问妈妈,“你又打算把我带去哪儿?你想好了吗?你安排好了吗?你就说要带我走。”
“你这样跟着他,没有出路的。姓喻的男人的绝情,你是不知道的。姚婧他都能这样赶走,你凭什么相信他以后不会赶你?”
周文菲无所谓地笑笑:“那就跟到没有出路的那天。”
“到那天,你怎么办?”
“那就去死。”
周玉霞怔怔望着女儿平静的面目:“你恨我打你了?”
“我谁都不恨,我恨自己命不好。”周文菲把袋子都放到地上,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从玻璃门下面塞出去:“这本来就是你的卡,收好,每个月我打五千块过去,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第52章
大堂淡黄色的地砖, 被光照得水汪汪的, 要蹲下来看, 才能确实地看清楚,那不是光, 就是水。S市又进入回南天了。
周文菲回到公馆, 把十几个袋子往沙发上一扔,回房间的路上一摸过道的墙壁, 全是水, 赶紧让谢姐开中央空调,调到除湿功能。开了一个晚上, 效果也不是很明显。
第二天早起刷牙, 洗手间的墙边线全是滑落的水洼。
周文菲想起她和周玉霞刚住进S大的职工单元楼时, 也碰上回南天,周玉霞拿了好多的旧报纸,一面墙一面墙地贴。
洗漱好后回房, 喻文卿也醒了。周文菲无精打采地趴到他身上去。
她只是又想起玻璃门外周玉霞的脸, 没有她以为的痛恨和绝望,反而是平静的, 也许是面若死灰?她分辨不出来, 但她能确定那种感觉:周玉霞以后会当没她这个女儿。
因为想和喻文卿在一起,妈妈不要她了, 如果……, 周文菲想,吴观荣出狱后还来找她, 喻文卿知道了,还会要她吗?
“怎么啦。”喻文卿放下手机,手撩起裙子伸进去。
“你以后会不会不要我?”周文菲趴在他胸膛上。
“你担心这个?”喻文卿翻身把她压在身下,“只要你别哪天说……要离开我。”
“我为什么要离开你?”周文菲反问,“你不要我,我才会走。”
“你自己说的,不许反悔。”喻文卿的右手一直在她腰间揉搓,扯着内裤往下脱。周文菲看了眼闹钟,七点十三分,她顺从地屈了腿,“你要快点,早上的西方经济学有小考。”
“妙妙,别的事你让我快点,保证做到。这件事快了,我自尊心受不了。”
早间运动持续到七点四十分,周文菲被折腾到衣衫凌乱,平躺在床上看天花吊顶。还没换衣、也没吃早餐,她想,除非胡伟有在拥堵车流高空飞车的本领,否则她是赶不上考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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