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线低沉柔和,像是小提琴的琴弓在心底轻轻地勾起诉说的弦。周文菲还没有见过她,就已经想象她应该是个知性温柔的女子。
“好的,孔医生。”
王嘉溢转头看客厅,心里有点怪异:他们聊这么久了,没有一个人来客厅看看。喻文卿这么放心?想起刚才周文菲说的“他不会允许有他控制不了的事”,难道我出现,也在他控制范围之内?
他突然起身把窗帘全都拉上,周文菲惊讶:“你做什么?”
“你去把灯关了。”
周文菲照做。客厅里马上就黑漆漆的,王嘉溢打开手机的照相模式,四处扫射。
“你要做什么?”周文菲还是不懂。
过道左侧传来卧房门摔开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周文菲朝脚步声走去,想挡住人,没挡住。
喻文卿把灯拍开,冲到王嘉溢跟前,一拳挥出去,周文菲慌忙去抱他的腰。怕动作太猛烈摔到她,喻文卿收住冲势,拳头没有落到人身上。
他这才看到王嘉溢拿了手机在拍照,怒不可遏:“滚出去,这是我家。”
王嘉溢冷笑:“菲菲,他在家里装了监视器监控你。”
周文菲一愣,手臂松开:“你说什么?”
“妙,别听他胡说。”
王嘉溢指着电视柜的下方:“那里就有摄像头。”他对周文菲说,“你回房间去看,一定有手机或是笔记本连接这个摄像头。所以他都不用出来看一眼。”他话没说完,周文菲已冲向过道,喻文卿追上去,王嘉溢扯住他胳膊。
跑进去一看,床上果然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里正是两人扭打在地上的画面。点击主页面的连接设备,竟然有六个摄像头。
喻文卿无心恋战,把王嘉溢揍倒在地上,也跑回卧房,看到呆若木鸡的周文菲,扑过去跪在床边:“妙,我只是担心你。”
“你什么都没告诉我。”周文菲反问,“你是不是觉得你做的任何事情,都可以不用告诉我。”
“不是。那个混蛋在挑拨我们的关系,他就是想千方百计骗你去台湾。”喻文卿窝在卧房看监控视频,也看了一肚子气,这下口不择言,“什么师姐,妙,她连执业资格都没给你看,你不要被他们联合起来骗了。
周文菲愣愣的,还没反应过来,已走来门边的王嘉溢先说了:“菲菲,他还监控你手机。”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喻文卿。喻文卿还在狡辩:“我只是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没人信他,因为手机监控这种事对他来说太容易做到了。
再说今天王嘉溢突然到访,他一点也不吃惊,肯定是早已知晓他们在微信上的交谈。周文菲在自个手机上找不到任何可疑的程序,朝喻文卿伸出手:“把你手机解锁后给我看。”
喻文卿不给,转身拽着王嘉溢往门厅走。
周文菲好哄好劝,他得先把这个碍事的给解决了。
两个男人在过道里死命拉扯,瘦弱一点的王嘉溢只恨自己没在健身房多举几块铁,他朝卧房的方向喊:“菲菲,他是个控制狂,你得离开他,否则他会禁锢你一世的,……”
“砰砰”两声,他和他的行李都被扔到门外。
周文菲跑出去,喻文卿一把拦住,把她抱回卧房。“放开我”,拳打脚踢都没用,在人肩上狠狠咬一口,喻文卿把她扔回床上,她爬起来就往门厅跑,拉开门一看,门外空荡荡。
她打王嘉溢的电话,没人接,隔五分钟接着打,到第三通终于听到一声很不耐烦的“喂,你谁啊。”
“嘉然,你是嘉然,对不对?”
电话那边停顿两秒,烦躁降下去一些:“你是谁?”
“我是嘉溢的朋友。”周文菲问道,“你现在在哪儿?”
“我怎么知道!他一有点事就装死,非逼着我出来不可。你以为我想面对吗?这个破地方我来都没来过。”他似乎在踢垃圾桶,“哐当”地响。
“你不用担心,你在S市。”周文菲料想他没有走远,“你拍张附近建筑物的照片给我,我来找你。”
“你是谁?”
“上次我送嘉溢钢笔,你不是和我聊过天?”
“哦,你是那个女生。”
“对。你会用微信吧。”
“那个很容易学,但是我现在用不了他手机啊。”
“啊,你不知道解锁的密码?”周文菲还以为两个人之间总有些共同的记忆,“那你上次是怎么发的微信?”
“碰巧而已。”
“你看看周边环境,有没有超市或是有标牌的大楼……”
“有一家……山姆会员店。”
“知道了。”就在公馆外面,周文菲换好衣服要下去找他,喻文卿不许她离开,她望向喻文卿:“你不知道他有病吗?”
喻文卿哪还有好脾气:“他有病和我没关系。”
周文菲冷冷看着他:“和我有关系。”
她非要下去,喻文卿无奈跟在后面。已到十月,街边的风吹着她的开衫,能感觉到微微凉意,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商场门口立着一个两手拎满购物袋的时髦女郎的雕塑,雕塑下面,孤零零站着穿短袖T恤的少年和他的行李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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