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以有人要强行挤入他们之间,激起姚婧的争夺心为开始,等夺回来后拥有一段短暂的平静期,迅速进入倦怠期,闹分手,给他人插足空间,……,周而复始,乐此不疲。
为什么要那么做?因为面对这个励志要成为一流画家的女孩来说,这个世界太无聊了,青梅竹马的感情太稳定了。她得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是想享受那些女生脸上的难堪颜色,就是想向这个世界一而再、再而三地宣告——喻文卿是属于我的。
第17章
几乎每次, 喻文卿都不会拒绝她的靠近和亲昵,偶尔还会放纵她的行为。姚婧也从来不把那些女孩子放在眼里。直到阳少君出现, 冷冷看着她的伎俩, 没有变脸色, 只盯着喻文卿的眼睛。他脸上的笑突然僵在那儿, 然后拉下姚婧的手:“别胡闹了。”
那是姚婧第一次觉得喻文卿会被人抢走。她试了很多方法, 都没有把他完完全全地抢回来,阳少君总是在他身边。
她曾无比喜欢的——总是在分泌多巴胺, 让她成瘾、让她快乐的争夺游戏, 突如其来地被另一种焦灼、甚至是恐慌的氛围感染、侵占。
她一下就心灰意冷,出国念书去了。走时她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哪个从小玩到大的哥哥最后都和邻家妹妹在一起?
无非一场失恋。
要等到真正断掉密切往来, 姚婧才意识到这次失恋的药效过于威猛。
过这么多年回想,她已记不清楚她搬过几次家、上过哪个教授的课,只记得那些夜深人静,独坐窗台上无可遏止想念喻文卿的心情。她无数次地劝慰自己, 搞艺术的人就是要漂泊, 不只是物理意义上, 还有心灵、精神层面。
可只要一想到离开喻文卿, 这一生就是漂泊的一生,她都快要疯了。
她无法独处的毛病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有的。
她交过好多男朋友。比喻文卿温柔、比喻文卿浪漫。她总是会比较, 觉得当下很好, 因为喻文卿不会为她这么做, 喻文卿不会这么说, ……。
比较得越多,就越明白,那些男人为她花的心思,加起来都抵不过喻文卿的一通电话。可电话他打得很少了,大多是发信息:生日快乐、圣诞快乐、新年快乐、五一快乐、端午快乐、中秋快乐,……。
他从来不会为无关人等花心思,所以,姚婧神经再大条,也会在收到信息后在日历上画个勾。
那年冬天,纽约暴雪,城区被高达半米的积雪覆盖,无法出门,姚婧在公寓整理物品,翻出过去两年的台历。一个个勾的数,才发现中国人都过的节日里,有两个节日,喻文卿不会发信息——清明节和情人节。
正常,一般朋友,谁会没事祝人清明节快乐?情人节快乐?
她想起高三那年的情人节,已经在S大念大二的喻文卿和人打赌打输了,跑来她就读的高中,站在楼下,拿扩音器喊她名字。她站在五楼的走廊里,冲着楼下喊:“你发神经啊。”
扩音器里传来喻文卿呼气的嘈杂声,然后是——“姚婧,今天是情人节,陪我过个节吧。”
旁边站着他的五个室友,一起起哄:“不行,不行。”
喻文卿以一种豁出去的气势朝扩音器喊:“姚婧,I LOVE YOU。”
整栋楼都能听见他的声音。高三生的日子太苦闷,大家都冲到走廊上,叽叽喳喳的,好像每个人都收到意中人的表白那样兴奋。
和姚婧玩得好的女生推她:“快下去啊,你家哥哥都表白了。”
她这才懵懵懂懂下楼梯,才走到二楼,就看见保安把那个家伙架出去了。
记忆里那么嘈杂欢快。而眼前,窗外只有白雪皑皑的寂静世界。她好想喻文卿。就在此刻,手机收到他发来的信息,问美国东部下暴雪,她的情况如何?她回:“我很好,谢谢关心。”
如果没有意外,这句话回复后,要等到圣诞节,他们才会发下一通的联络短信。姚婧发了会呆,鬼使神差地发一句话出去:“你只是关心我,还是还爱我?”
她不期望能马上收到回复,因为东八区的S市此刻是深夜。
结果不到半分钟,手机屏幕转亮,一个“爱”字,如弓箭如匕首,从大洋另一端分毫不差地射来。
感谢伟大的通信技术,让我不必再揣测、不必再等待对方心意。姚婧哭得稀里哗啦,扔下一屋子要收拾的东西,只裹了件羽绒服,带上护照和钱包,在这个不适合出门的时机,去了肯尼迪机场。上千架飞机停飞。她非要留在机场,滞留两日后终于登上前往莫斯科的飞机,再从莫斯科飞往北京,数日之后才回到S市。
这段难民一般的长途飞行,已让她披头散发、容颜憔悴。她不管这些,直接出机场去找喻文卿。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她后悔了,过去两年的每一天都是煎熬,她可以没有学业没有事业,但是不能没有他。
“你做选择吧。”
那是她最好的时机。因为创业搭进去的东西太多,阳少君的父母对女儿的恋情,已从刚开始的支持转变为明确的不满。喻文卿的个性这么要强,他绝不会因为事业受阻,就心甘情愿受女友父母的气。
果然,喻文卿没有让她等多久,就和阳少君分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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