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春假没有大陆这么长,而且我妈假期也有演出,所以只能一起过个除夕,然后我去伯父家,我奶奶年纪大了,跟我伯父住,他们在南投。”
周文菲“哦”一声,脑海里搜刮出一句话来:“我记得日月潭在南投。”
“你要不要去看?”王嘉溢说,“其实有比日月潭更好的地方,清境农场。”
周文菲听都没听说过。
“我伯父一家在农场经营一家民宿,每逢假期我就上去,呆得不想下来。”
“景色有这么好?”
“清新空气任君取,境地优雅是仙居,不是我说的,蒋经国说的。诚恳邀请你去,周文菲同学。”王嘉溢突然停下步子,“再念一学期,我就回台湾了。”
他还没走,就已流露出舍不得。
周文菲停下来看他,没多想就回答:“好啊。”
王嘉溢伸出手来。周文菲以为是要拍个掌,所以也伸出手。他却紧紧握着她手:“一言为定,一定和我去一次清境农场。”
这个农场对他很重要?我就当……去旅游吧。周文菲再点头:“好啊。”
夜色中一辆沉默许久的车突然启动,驶过他们身边。周文菲下意识回头去看,喻文卿那张冷峻的侧脸被缓缓摇上的车玻璃彻底挡住。
他在这里等自己?为什么一声不吭又要走?周文菲慌忙去翻手机。
王嘉溢问:“怎么啦?”
“我忘了还有事。”周文菲看到几条信息,忙说:“我先回去了。”说完,就朝宿舍楼下狂奔。信息里有一个链接,点进去看是最新上映的电影。原来喻文卿要约她去看电影。
还好。周文菲拍拍胸口。刚才看到他那张臭脸,她还以为自己又因为拎不清他和姚婧的事,惹他龙颜大怒。他说过的,再管就要床上见了。
周文菲打电话过去:“我出去和同学聚餐,没有看到信息。”
虽然王嘉溢待她很好,但怎能和喻文卿相比?甚至连姚婧对她的好,都比不过喻文卿怀抱给予的安全感、满足感。
由此而来的一点点拘束感,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喻文卿问她:“送你回来的男生,是台湾过来的交换生?”
“你怎么知道?”
“过来,我在楼侧面。”
既然她还知道要打电话来解释,喻文卿便掉头回了紫微楼。他想暂时地停下对周文菲的情感索求,但看到她和年轻男生走在一起,心里又是如此的不痛快。
第30章
周文菲走过去开车门, 坐到副驾驶位上。
喻文卿问:“男朋友?”
“不是。”他在吃醋?周文菲心一下就慌了,话也说不利索,“一个同, 学长。”
“学长干嘛拉你手。”
“是有一个约定,他邀请……”事还没说清楚, 喻文卿就打断她:“大学不是幼儿园, 没有过家家那一套, 别随便就和男人做什么约定。”
周文菲愣住, 半晌后说:“你觉得我是幼儿园的小朋友?”
喻文卿也意识到话太冲:“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他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周文菲,有时候长得乖巧就是一种罪过,“要有点防人之心。”
周文菲腹诽, 要防的人明明是你才对。
“你和他来往很多?”喻文卿问道。
“我加入戏剧社了,他是戏剧社的副社长,所以经常会碰面,但是真的没有交往, 你不要听我妈瞎说。”
“你去戏剧社做什么?演什么戏?”虽然S大是喻文卿的母校和家园,但他竟然不知道天字号第一社团以话剧独步校园。
他只觉得烦躁,因为周文菲没和他说过此事。为什么不说?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情?
接着便想起十分钟前出现在他面前的王嘉溢。
他从不细看男生的样貌打扮,今天愣是盯着人从头看到脚。一肚子都是意见:头发太长, 为什么不去剪剪?一个男生为什么要穿米白色的毛衣,还戴围巾。S市冬天很冷吗?他喻文卿长到三十岁都没穿过毛衣。
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婆婆妈妈的打扮和婆婆妈妈的性格, 全都要不得。
他正想发两句“现在的小女孩怎么都喜欢这种弱不禁风的男人……”的牢骚,转头见周文菲低头翻着手指玩的样子, 忽然想起他们九月份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台车的后座,他怕她冷,给她盖毯子,她马上躲开了。
他当时以为是生疏感,但也可以说——是她对成年男人无意识的害怕。
这段日子,他上网查了好多资料,大部分遭受此类事件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应激反应。他现在吃不准周文菲的症状是轻还是重。
活在这个社会,她不可能避开所有的男性。这样看,不管她和这个学长的交往是有心还是无意,都可算某种程度上的趋利避害。
这种阴柔,好吧,中性气质的,没有攻击力和争夺心的“食草系暖男”,好像是更适合和她交往。
而我呢,喻文卿猛不丁地想,我强吻过她、强搂过她、用充满性暗示的言语威胁过她、还想把她的日常生活全面地接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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