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少君没有答话。周文菲心想她从没问过我啊,但还是赶紧说:“还好啦,也不是特别紧,是我最近吃胖了。”
其实开学后她已经减掉了两斤半。
“那你过来弄头发,化妆。”
被折腾近两个小时,周文菲厚重的头发都盘到后脑勺,妆也化好了,穿衣镜前一看,光彩夺目得像个出席颁奖礼的华人女明星。
周文菲不自在得很,穿上这套裙子,她觉得光溜溜的两只手,都没地方放了。还有,从镜子里看,后背的蝴蝶骨都露在外面,她也不能穿文胸,只贴了胸贴。总感觉没穿够衣服。
Cindy打个响指:“完美。”她看时间,“我让胡伟上来接了。”
“慢着,”周文菲吞吞吐吐,“Cindy姐,有没有外套啊。”
“穿这么漂亮,你穿外套干嘛?”阳少君问她。
“我……怕外面冷。”毕竟才三月呢,早晚还是很凉的。
“哦,”Cindy想起来,“喻总早上交代过这件事,我临时给你选了条披肩,放在车上,我让胡伟拿上来。”
这时袁心悦也过来看,听到“喻总交代”这句话,和阳少君相视一笑,她轻声说:“咱们喻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浪漫、体贴了?”再看到面貌全新的周文菲,口气酸涩,“这是灰姑娘要去参加王子的晚宴了?”
阳少君瞅她一眼,她还是闭不上这张嘴:“天生丽质,就别怪男人有想法。”
阳少君看都弄妥了,走过来:“我没你喻哥哥那么多心思,就送你一只包吧,生日快乐。”
一只水晶刺绣的银色手拿包递过来,周文菲没有接。他们总是出手阔绰,送的东西,对她这个小女孩来说一点也不亲民。还不起。
而且,她和阳少君的关系,始终隔一层。
“谢谢少君姐,我有包。”她去拿自己带来的包,就是姚婧送的那个玫红色小皮包。阳少君已经先她一步拿起来:“你这个包虽然也很好,但是和今天的裙子不配。”
Cindy附议:“这个是单肩包,真的不行。”
周文菲对自己的意见从来都不坚持:“那……谢谢少君姐了。”
在门外等得不耐烦的胡伟推门探个头:“好了没有?我怕路上堵,喻总说七点之前必须到。”
从来都是T恤配大裤衩的他,今天也被要求穿了黑色西装,戴了白手套。
“好了,好了。”一下午的时间就这么过了,周文菲拿起手包就往外走。
阳少君拉周文菲胳膊一下。她收了那种似是而非的笑,很正经地问:“文卿说帮你过生日,你有准备吗?”
“呃?”自从看见这条裙子,周文菲的心情就像一条飘荡的船,靠不到边,她抓不住阳少君话语里的意思。
不管这个少女是真懵懂,还是假天真,阳少君都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喻文卿今晚未必还会以哥哥的面目出现。“你要是不愿意,你就要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懂吗?他不会为难你。”
周文菲终于听懂了,害羞地别过脸去,又点点头,随着胡伟离开这间房。
Cindy收拾东西也走了。袁心悦坐进沙发里,捡颗红彤彤的草莓吃,边吃边打趣:“老板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阳少君反问。
“那你说那话干嘛,多余。”
阳少君沉默一会才开口:“就算她知道,我也得说,不然我是什么?老鸨?给成熟英俊的前任送去一个青春可口的小女孩?”
袁心悦翘起二郎腿,身子后仰靠在沙发背上:“喻总够无情的,让你办这种事。男人啊,都是只见新人笑,哪管旧人哭的货色。”
“谁是旧人?有必要哭吗?”嘴上这么说,阳少君还是点了一根烟。
“我看你还不如哭一场呢。”袁心悦摊手,“你真没戏了。对别的男人来说,周文菲不过是一个年轻漂亮的美眉,但对喻总来说,她是第二个姚婧。”
阳少君嘴边那抹礼貌维持的、本已僵硬的笑突然扩大:“你这个思路,倒是让我想开了点。”
“为什么?”
“因为有人会比我更难受。”阳少君的笑有些心酸,“我看妙妙这丫头早存心思了,她迟早都要回来找喻文卿。我现在还有点庆幸当年嫁给他的不是我。”
“对哦。那位喻太太知道你的事,就和喻总吵成今天这个局面,她要是知道她的好妹妹,……,估计得疯。一手好牌打个稀烂。”
一想起那位明艳动人、高高在上的女画家歇斯底里的模样,袁心悦扑哧笑出声来。
“我都没这么开心,你这么开心干嘛?”
“那还不是想到王局家那位。”袁心悦撇嘴,“她当缩头乌龟干嘛,就不能学学姚画家的新女性做派,吵一吵闹一闹,……。”
“得了,心悦,王局女儿都念大学了,你非要他离婚娶你做什么?”
袁心悦脸色冷了:“谁愿意一直当小三?”
“你今年才二十三,再跟王局两年,家里债还清,房子也过到你名下,离开他,找个老实本分、能体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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