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妈妈你快走!他们要害你!你快走!”
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女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露出来的皮肤起了很多红疹,有的地方甚至溃烂流脓了。
女人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白凡,抬脚就朝他小小的身子踹去,白凡痛的叫出声来,身子被踹的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
白凡眼里含着泪,拼命回头想去看站在门口的妈妈,却怎么也扭不过去。
“妈妈…你快走……妈妈……”
“小凡!”
许芷睚眦欲裂,不顾一切地朝白凡跑去。
然而,然而就在她快跑到他跟前时,有人从后面用力扯住了她的头发,像是要把她的头皮撕扯下来一样,她疼的眼眶发红。
“放手!!!”她猛地出脚往后踢去,身后人一躲,她踢了个空。
她回过头恨恨地盯着那个贼眉鼠目的年轻男人。
她知道,她现在处于劣势,应该冷静的,可她冷静不下来,想到白凡被绳子勒到发红发肿的手腕和刚刚挨得那一脚她就冷静不下来。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她的一双手腕,不知从哪摸来一根布条,将她双手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芷被男人推搡着到了大厅内一角的椅子上坐下。
“不是我想干什么。”男人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他抬起眼,看向那个戴着口罩的女人。
“是她有事和你谈。”
女人眯着眼,在他们的注视下走上前,她在许芷身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还是那么美,而她却染上了不治之症,凭什么,老天凭什么这么不公!
“放了我和小凡,我答应你提的任何要求。”许芷抬眼看着女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点。
“嗬,任何要求?”女人冷笑了一声,声音透过口罩传出,翁翁的。
即使只露了半张脸,看起来也十分瘆人,她眼眶深陷,眼睛里布满血丝,眼下一片青黑,俨然就是个因染病饱受折磨的人。
许芷看着她脸上一处处的溃烂,反胃的同时背上又是一阵冷汗。
她这种症状,难道是……难道是……
许芷睁大了眼,眼睛深处划过一丝恐惧。
“许芷啊许芷,你现在过得,可真幸福呢……”女人桀桀笑着,抬起同样起了红疹开始溃烂的手,摸上口罩边缘,在许芷越来越惊恐的眼神中,将口罩拉了下来。
“还认得我吗?许芷。”
这是一张怎样的脸,面目全非,丑陋可怖,看了足以让人做上一个月噩梦的丑脸。
“你是霍欣!”许芷浑身一颤,瞳孔猛地缩紧。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前几个月在商场看到她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会成这样?
“吓人吧。”霍欣微弯下腰,往许芷面前凑了凑,“我得了艾滋。拜你所赐,我得了艾滋。”
霍欣恨许芷,真的恨。
当年,她偷偷将许芷的身份透露给媒体,得知她被赶出许家的消息时,她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那时的她还是有一点良知的,报复了许芷让许芷变得落魄后,她也决定就此收手,从此再无任何恩怨情仇。
之后的四年里,她的生活很平静,平静的像一潭死水。住在贫民窟里,她认识了一个叫曹瀚的男人。曹瀚比她大十岁,长相中等八样,是个维修工,他文化水平不高,为人却很好,那里的人都知道他好。他们在一起后,他更是体贴她,爱惜她,是他让她再次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她想和他结婚,想就待在这么个小地方,和他做点小生意,过上和所有平民夫妻一样的生活。
可是,就在四个月前,曹瀚死了,死于艾滋并发症。
她所有的美梦一夕间全部破碎。她作为曹瀚的女朋友,也被确诊感染艾滋。
她崩溃了。
开始出现症状时,她狂躁地砸烂了家里所有的东西。
凭什么,凭什么她这么惨!
她坐在一片狼藉的沙发上,布满了红血丝的眼睛里迸射出阴毒的光。
许芷。都怪许芷,如果不是许芷,她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都是许芷害的,许芷害她失去了所有,害她不得善终,她要找到许芷,她要狠狠地折磨她,要她给她陪葬!
……
“没想到会再一次落在我手上吧?”霍欣直起身子,将口罩拉了起来。
霍欣这个“再”让许芷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十年前,许念青在她面前倒下的场景,当年那种无力感再次浮上心头,与之一起的,还有不可抑止的愤怒。
“你这个疯子!永远都只会怪罪别人,你自己就没有反思过吗?十年前你是这样,十年后你还这样!错的永远是别人!”许芷冷笑一声,继续说:“当年我哥的事,你也为自己开脱了吧。你把错全归结在我身上,你认为是我害了他,认为要不是我我哥就不会死,真的是这样吗?你别自欺欺人了霍欣!”
“我哥根本就不爱你,你卑微的像条狗,还记得你是怎么求我的吗?你求我,让我劝他同意和你订婚,说就算他不爱你也没关系,只要他和你订婚,结婚,按流程走下去,你会感激我一辈子,也会一辈子几十年如一日的爱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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