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在她的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踪迹可寻。
许芷曾经在网上看到过一段话:前任就得像死了一样,此生再不联系,再无重逢日。
他和她好像都做得挺好的,嗯,最佳前任么。
保姆已经睡着了,房间里回荡着保姆轻微的鼾声,许芷在床上翻了个身,摩擦出窸窣声响,她蜷着身子,将头缩进被子里。
等许括解决了白韵的事,她就得履行承诺了。
她暗恋许念青时,爱的青涩又疯狂,却不敢声张,只敢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因为她清楚地知道,他们注定不可能在一起。
她太爱他了,以至于他死后很多年,她都固执地认为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爱上其它男人了,她会守着他的影子孤独终老,或者,最后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直到后来遇见周嘉远,他让她的心死灰复燃,再次有了爱人的能力,她甚至和所有恋爱中的女人一样,幻想过和他的未来,幻想过与他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那天。
可事实是,最后这个梦也幻灭了,她过于相信他们之间的感情,或者说低估了那件事对他的伤害,更或者说,她从头到尾就没有完全了解过他。
在不久的以后,她就得和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了,还是一个比她小六岁,只被她当成弟弟的男人。
想到这些,许芷胸口一阵后知后觉的钝痛。
许芷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眼皮千斤重,想再睡会儿,可一想到白韵今天回来,她还是强撑着困意起了身。
吃完早餐又给孩子喂完奶时,已经快十点,窗外天色阴郁,路边的香樟被肆虐的狂风席卷走了无数叶子。
许芷站在落地窗边往外望着,不知怎的,心里忽然就升起强烈不安来。
她手心里冒出虚汗,收起五指,简直黏糊的难受。
放在客厅茶几上的手机忽的响起铃声,许芷身体一僵,腿像灌了铅,重的她只能在原地一动不动。
铃声响个不停,简直像催魂曲一样,许芷哆嗦了一下,艰难地移动身子朝客厅走过去,她走到茶几前站定,垂头看到来电人的名字后,她长长地出了口气。
是白韵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那边就响起了一道公式化的陌生男音。
“喂,你好,请问你是白韵小姐的家属吗?”
许芷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所有来历不明的不安好像都有了来源依据——白韵可能出事了。
“……是,你是?”因过度恐惧,她整个人都在发颤。她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然而,男人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碎了她的希望,让她顿时如至冰窖,寒冷彻骨。
“我是D省粼河路这边的交警,刚刚白韵小姐的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发生重大交通事故,和白韵小姐同行的男人当场身亡,而白韵小姐已经送往D省人民医院抢救。如果你是白韵小姐的家属,还请你尽快赶到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什么?”声音尖锐的简直不像她的,她身体摇摇晃晃,最后脱力般坐进了身后沙发里。
“白韵小姐现在在医院抢救,如果你不是她的家属,麻烦帮忙通知下,让她家属到医院办理相关手续。”
手机从她手中滑落,掉到地上,摔碎了屏。
“喂?你还在听吗?”
“喂?……”
……
保姆抱着孩子从卧室里走了出来,一出来她就看到许芷坐在沙发上,面无人色,眼神空洞灰败。
“许小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保姆关心问了句。
“诶!许小姐,你这是上哪去?!”
保姆见许芷白着脸一言不发就往外走,难免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许芷经历了什么,但在她心里,虽说许芷这种人从来不缺钱花,她却总觉得她可怜。可怜她坐月子没长辈过来照顾,还得请她这种外人,可怜她未婚生孩子,没丈夫疼,孩子以后也没爹教育。
她就怕许芷目前这情况是得了她常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什么产后抑郁症,听说这病虽不痛不痒的,可却是能要人性命的!
许芷平日待她也好,这会儿保姆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她抱着孩子追上去,一边追一边喊。
“许小姐!你可别做傻事啊!”
“什么事都看开点!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孩子可怎么办呐!”
“许小姐!”
“……”
许芷恍若未闻,保姆眼看就要追上许芷拽住她的手了,可许芷却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又砰的一声将门关上,将保姆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里。
许芷赶到医院时,医院外面已经围了一圈得到消息赶来的记者。
其中一个实时直播的女记者正拿着话筒对着摄像机报道。
“‘映月唱片’失踪四天的总裁白韵于今早九点十一分在我市粼河路段发生重大车祸,与其同行的年轻男子当场死亡,而白韵在送往医院后,据医院人员透露,现抢救无效也已死亡……”
许芷浑浑噩噩头重脚轻,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医院的,进了医院大厅,她逮着个小护士就问:“白韵在哪?告诉我白韵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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