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楚夏没动静,炎又拿了勺子喂到她嘴边。
“别管我。”楚夏说出了自昨晚以来的第一句话。
长时间没喝水,又因发烧引起喉咙肿痛,她的声音粗哑,像破铜锣一样难听,完全不似她平常的音色。
炎没想到,楚夏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叫他别管她。
他知道,楚夏不能回家确实让她很难受,可是,她难受,他就不难受吗?
“楚楚,你生病了,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来,先喝点水,然后你再把药方告诉我,我去给你煎药,喝了药你就好了。”炎告诉自己,楚楚生病了,他要包容她,不能惹她生气。
“不用你管。”楚夏语气依旧冰冷。
积郁于心的怒意再也压制不住,顷刻间便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席卷而来。
“楚夏,你有没有心?我为你做的你都看不到的吗?我们三年的感情在你看来都是无所谓的说放弃就放弃的吗?是不是无论我做什么,在你心里还是始终都比不上你原来的家?”
口不择言地说完这话,炎有点后悔,但他真的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的心声说出来。
虽然楚夏并没有回去,可她当时的选择还是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他们三年的感情,于她而言,说放弃就能放弃,他掏心掏肺对她好,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
炎自嘲地笑了笑,仰头把眼角的湿润憋了回去。
楚夏第一次听到炎这么对自己说话,可她却没觉得难过,她也满腔怨恨无处发泄,既然炎这么说,她也没必要客气。
“是,在我心里,你们所有人都比不上我的家人,我在我家生活得好好的,要什么有什么,哪里需要来这里受这些苦?部落里有什么好,你以为我想一直待着吗?我来这么久,让你们从一穷二白吃不饱穿不暖的小部落变成现在人人羡慕的部落,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愤怒会使人失去理智,这句话在楚夏和炎身上应验了。
要是平时,他们绝不可能说这些伤害对方的话,可现在,双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他们相互伤害,好像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好受些。
“我想要的是这些吗?你以为我是因为你的能力才对你好的吗?我为什么对你好,你感受不到吗?”炎的心在争吵中慢慢冷下去,他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在两天前,两人还如胶似漆兴致勃勃地讨论着今年他们要如何如何,可就因为昨晚那一道光,所以的都变了。
那道光像一把利剑,生生把一颗心劈成了两半,即使再缝合上,伤口也存在了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或许平时安静时并不会有什么不适,可只要情绪一波动,那道伤口就会崩裂露出那血淋淋的口子来。
如今,两人都被冲动所掌控,理智全无,任由这个伤口被越撕越大。
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是太好,各家的房子又挨得极近,两人争吵时根本没有收敛,部落的人虽没听清他们在吵什么,但从说话的语气里也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好。
他们从来没在人前红脸过,一下子发生了这样的事,让部落里的人有些不安。
这种不安,就好像是一个家庭中,大人吵架时,在一旁围观的孩子总会担心,虽然他们也不知道担心什么,可他们就是知道,吵架是不好的。
不知道他们为何会这样,众人聚在一起,商量着是不是派个人去劝一劝。
没等人们商量出结果来,里面的争吵便停止了。
这下,四周一片寂静,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
众人只见炎面色惨淡地夺门而出,至于楚夏是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部落的气氛陷入僵局,见炎出门后,雷连忙追上去,刚想说句玩笑话缓解一下气氛,谁知炎转过身,冷冷地丢下一句,“别跟着我。”就独自一人扎进湖里去了。
雷被炎震住了,一下子僵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他从没见过这么暴躁的炎,像是一头被惹怒的狮子,任何人在这个时候去招惹他都会被他撕成碎片。
湖面刚解冻,水温刺骨得很,炎却似没感觉一样,拼命地朝中心游去,他想用这湖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炎水性不错,雷又因他刚才的话不敢靠近,便只能远远看着以防意外发生。
炎离开后,云率先来到楚夏屋里,被楚夏的模样吓了一跳。
此时天色尚未明朗,屋里又比外面要昏暗几分。
楚夏披头散发,形销骨立、满目憔悴,在昏暗的光线下,颇有几分恐怖的感觉。
“姐姐。”云怯怯的叫了一声。“姐姐,你怎么样?”
云看到炎出去时的气势又看到楚夏这副模样,各种不好的猜想浮上眼前,想上前看看楚夏的情况。
“你先出去。”楚夏的声音比之前更嘶哑了,配上她这副模样,去演女鬼妥妥的够了。
“姐姐……”我不想出去。
云立在原地没动,姐姐看起来情况就很不好,她怎么放心她一个人。
“出去。”楚夏重复了一遍。
她现在情绪很不稳,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在冲动之下再说出什么伤人的话,所以,还是一个人待着比较好。
楚夏的语气很是坚定,云不敢反驳,犹豫片刻,还是轻轻退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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