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套衣服是灰色麻布的短打,配了一条幅巾。衣服虽然相同,只是尺寸有别,但三人却穿出了截然不同的效果。
张浩天看起来最正常,他随意地系着腰带,露出健硕的胸肌,袖口挽了上去,裤腿也提到了膝盖,幅巾更是胡乱往头上一裹,倒真像是个混迹街头巷尾的无赖小工。为了防止被帮众认出,他还特意剃了胡子,又在脸上画了几道伤疤,看起来更是有些野蛮凶狠。
沈傲风则过于正经了些,他规规矩矩地把衣领整整齐齐叠好,又认认真真地系上腰带,袖口裤腿也都仔仔细细地扎好,幅巾也绑得端端正正。打眼一看过去,还以为是个呆头呆脑的书生穿错了衣服。
而郭青却与他们都不一样。她的衣服尺寸稍小了些,倒像是个男孩子穿的。她不仅将那身衣服好好地穿了,还加上了一点自己的“创作”:腰带在一侧细心地打了一个漂亮的结,衣服的下摆小心地掖着缝了起来,显出了收腰的效果,就连那幅巾的裹法,也是别出心裁,十分好看。
她一出现,便让沈傲风觉得眼前一亮,目光随即着落在那少女的身上,再也移不开。郭青虽是男装打扮,却更显俏丽迷人,一双鹿眼忽闪着,显得十分机灵可爱。果真是女人的魅力不仅仅展现于女性特征,反而因为有意隐藏、若有若无、反向对比而更显迷人,具备十足吸引力。
张浩天看沈傲风愣在那里,不由得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伸手重重地拍了他一下:“沈兄弟,别出神了,咱们该走了!”
沈傲风这才红着脸移开目光,在脑中把此前定下的行动计划整理一下,对其余二人说:“走吧,按照计划,去正气帮总堂偏门处等候。”
三人到了指定地点,稍等片刻,果然有人引他们进去。穿过一条狭窄的甬道,他们来到了厨房。一个看起来像是小头目的帮众吩咐他们:“把这些酒搬到大厅去。”于是三人点点头,推着车子去了。
进了大厅,沈傲风和郭青不由得惊叹了一声。本来这总堂就位于京城郊外,占了好大一片地,最大的屋子从外面看起来也是平平常常,没想到里面却是别有洞天。
这大厅房梁很高,显得大而宏伟,里间正中摆了个案台,供奉着一座神像。张浩天解释道:“这是水灵神君,护佑本帮的水运安全。”案台旁边放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华贵又身形巨大的椅子,看来是帮主的专属座位。
再看整个厅中,熙熙攘攘全是人。他们穿着不同风格的衣服,一看就是武林各派的代表。张浩天细细观察一番,道:“天剑门、纯阳派、如尼教、凌云山,还有秦山马场和茗剑山庄……江湖有名的门派几乎都到了。”
他们一边卸下酒坛,一边偷偷看着四周,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郭青碰了碰沈傲风,问道:“这岳凡去哪了?怎么没见到他?”
沈傲风答道:“他此刻一定在忙着处理帮中事务,贸然过来见我们实在太冒险。”他把一坛酒搬下车子,擦了擦头上的汗,道:“按照之前的计划,如果他没能抽出空来见我们,就在午时之前去后院的兵器仓库见他。”
郭青“哦”了一声。她继续手上的工作,把酒坛一个一个地搬到台子上去。对于她来说,这活大概粗重了些,于是没过一会儿,她的脸上就出现了大颗的汗珠,一直从额头流到了白皙的脖颈。
沈傲风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有点出神。
但是郭青“哎呀”一声,发出了压抑着的惊叫,然后立刻捂住了嘴。她戳了戳沈傲风,对他小声说:“你看那边的两个人,看起来怪怪的……会不会是圣火教的人?”
沈傲风顺着她指向的地方看去,果然看见两个人站在那边,神色之间似乎有些鬼鬼祟祟。只是这二人都穿着寻常中原人的衣物,郭青怎么知道他们是圣火教的人呢?
“笨蛋。”郭青见他一脸迷惑,不客气地说:“你看他们虽然在室内,却带着帽子;不仅带帽子,连嘴巴也捂得那么严实,不是很奇怪吗?”
沈傲风思索道:“没错,中原人不会这么穿衣。”他想到罗国位于西北沙漠,罗国人常穿宽大袍子,又带帽蒙面,是为了抵挡风沙。来了中原自然没有风沙的隐患,却还这样做,只能说是习惯使然,令人不得不起疑心。
郭青又说:“你看他们带着的武器。”
沈傲风又看过去,不由得心里一动,低声道:“一人拿着长鞭,另一人戴着拳套。”
旁边的张浩天也看过去,不由得也大吃一惊,赶紧俯下身来,对他们说:“这不是跟在西凉城里追杀你们的圣火教人拿的武器一模一样吗?”
沈傲风神色严峻:“看来是他们没错了。”
郭青气愤道:“乔装打扮混入大会,肯定没安好心。”
沈傲风点点头:“是,所以我们要加倍小心。”
他看了看外面的太阳,说:“差不多快到午时了,该去说好的地点找岳凡了。”
三个人离开了喧闹的大厅,向总堂后院走去,顿时觉得清静了不少。由于大部分帮众都在前厅忙着招待客人,后院的守卫倒是很少。三人小心翼翼地躲着守卫的目光,一路上竟也没被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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