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天翎?”
走廊里传出一道惊讶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地朝那个方向望过去,就见易教授刚推开门出来。
“还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我老花眼了呢!”对于靳天翎的出现,易教授显得很是高兴,厚重的眼镜片上都反射着显而易见的喜悦。
他快步走了过去,用力拍着靳天翎的肩膀,欣慰地看着他 : “啧啧,真是长得越来越壮实了,听说你这几年都在非洲当无国界医生,肯定很辛苦吧,好样的!不愧是我易景程的得意门生!”
学医这一块,很多人都忘了初衷。
在这个物流横欲的社会大环境里,更多的人是为了利益和财富才学医的。当然,也有很多人是抱着一颗热忱的心,带着一颗大无畏的勇敢的心。
靳天翎,则是他最满意的学生。
“易教授,您过奖了。”靳天翎低头浅浅一笑,一股谦谦君子之风自然而然流露出来。
易教授回想起刚刚看到的画面,目光不由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随即感慨道 : “你们小两口的感情可真好啊,连上医院都一起。姜盼,你可有福了。”
姜盼一惊,连忙摆手解释 : “易教授您误会了,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一旁的靳天翎偏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当年,他们的“恋情”的确在大学校园里风靡过一阵。不过只有当事人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背后又有怎样的渊源。
那不算恋爱的恋爱,到最后不了了之。
易教授一怔,脱口而出 : “你们不在一起了?”
刚一说完,他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神情有些尴尬,打了一下嘴巴 : “瞧我这把老骨头,尽爱说胡话,哎对了,天翎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
靳天翎是临时决定来的,并不像姜盼一样有预约,不过他很快就弄清了现状。
依目前来看,姜盼是来找易教授进行心理咨询的。
想到这里,他轻轻皱了下眉。
凝思片刻,他冲易教授温和地笑道 : “是我母亲晕倒住院了,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您。但您今天似乎有病人,要不我改天再亲自来拜访您?”
易教授看了姜盼一眼,目光又落在靳天翎身上,点了点头。
姜盼听到他说董夫人晕倒住院了,一时有些诧异和担心,刚想问他董夫人怎么样了,就见靳天翎转身走了。
直到走进电梯,靳天翎的目光都没有在姜盼身上停留半秒。
姜盼看着他的背影,那些话哽在了喉咙里。
跟着易教授进了办公室,易教授让她在沙发上坐下,亲手泡了杯茶递给她。
姜盼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接住。
办公室很安静,易景程选择了一个轻松的姿势,半倚半靠在对面的沙发上。
他浅浅地泯了一口手中的茶,然后放在茶几上 : “我记得,距你上一次病情发作已经快三年了。”
姜盼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被弟弟送进医院的那次。那也是最严重的一次,严重到昏迷了过去。
她苦笑 : “我尽力推掉了跟那起案件相似的剧本,以为这样应该就没事了,但没想到,还是……”
仅仅是从新闻上听到,她所有的故作坚强和冷漠,都在一瞬间被击垮,仿若寒冰插进了心脏。
易教授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大概了解了整个经过,他的手指在茶几上有节奏地敲着,凝眉沉思。
“病因很清晰,你也知道,跟当年的那起案件脱不了干系。而且,那个场景已经在你心底扎根,只要外界给予一定的刺激,你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原因有二。一,那起案件的凶手一直没被捉拿归案,作案动机一直是个谜,你于心难安。二,对于那起意外,你其实一直在自责,觉得是因为你,那个女孩才会死,对吗?”
姜盼的心脏像是骤然被人捏紧,嘴唇抿成了一条线,没有说话。
“解铃还须系铃人,这道枷锁是你自己亲手戴上的,外人解不了,只能起到疏导的作用。至于该怎么做,你心底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姜盼很清楚,易教授的意思,是让她鼓起勇气去正视那些过去不好的回忆,去面对它,而不是逃避。
她轻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了一个形似苦笑的表情。这些年,她默默地在为自己赎罪,却怎么也赎不清。
待了一会儿,她就跟易教授道了别。
姜盼把垂在耳边的发丝随手拂向耳后,戴上了墨镜和口罩,检查没什么不妥之后,她才走进了电梯里。
路过楼下大厅的时候,姜盼忽然无意间瞥见了一张熟悉的脸,她身体一僵,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中!
钟……月琪?
姜盼不由自主后退了两步,脚步有些凌乱。她脸色煞白,视线紧紧地盯着那根白玉圆柱的后面。
圆柱后,一个靓丽的年轻女子正背对着她,举着手机讲电话,言语很不耐烦,隐隐有些暴躁。
不,那不是钟月琪,钟月琪已经死了。
那个人,是钟星琪。
姜盼捏了捏自己冰凉的手,刚才骤然消失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回来了。她深呼吸了几口,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她不能再躲避了。当年那件事后,她就从z市躲到了s市,以为这样就能忘记那些恐怖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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