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舟无赖地朝她床上一躺顺手把她拽过去抱住:“谁昨天晚上坐大马路上给我打电话哭了那么久,完了还不让我去找。我这不是担心你嘛,一夜都没睡,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早点来见你家长,然后把你娶回家,放到眼跟前才能安心,”他凑上来亲了下她的脸,“你说你怎么这么会折磨人”
春见头抵在他胸口:“也不知道我爸昨天去了哪里,喝得酩酊大醉。我回来时看到他坐在马路边痛哭流涕,边不停地说着‘对不起’。”
白路舟一夜没睡,现在挨到床眼皮就犯困,含混不清地回:“或许是什么让他想通了。”
春见支起身体,看着白路舟紧闭的双眼,低头亲了一下他的眼皮,心里说了声“谢谢”。
“你搞什么啊,”春见刚出去就被王草枝一把拉进了厨房,“交了男朋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这个男的干什么的家里什么情况有车吗房子呢自己住还是跟父母一起住”
春见刷完牙开始洗脸:“咱家这种情况,你就别挑了。”
“我不是挑,问下基本情况总还是可以的吧”
“想你自己问。”
一个小时后,春见叫白路舟吃早餐。
餐桌上,白辛一手抓着春见一手抓着油条,露出两排小牙齿,笑得一脸灿烂。
王草枝左右看了两眼,总结:自己闺女这八成是要给人当后妈的节奏啊,不行,她得摸摸情况。
“咳,那个小白啊,阿姨问你几句话不介意吧”王草枝讪笑。
白路舟一脸诚恳:“阿姨您问。”
王草枝就不客气了,干脆放下碗筷:“小白家里几口人”
“四口。我爸,我阿姨,我,还有我闺女。”
“结过婚了”
“没有。”
“未婚先”王草枝指着白辛,“私生的”
白辛看得懂唇语,春见赶紧打断:“妈”
王草枝换话题:“那什么时代不一样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那,那小白你是干什么的”
“我刚退伍回来”
“哦,那就是待业。家在市区哪里”
“我家不住市区。”
还没房子啊王草枝接着问:“如果结婚的话,几年内可以在市区买房子”
白路舟老实回答:“我不打算住市区。”
春见把碗筷朝桌子上一搁:“妈你干什么”扭头对白路舟说,“正好今天我要去趟学校,我们走吧。”
白路舟表示很忐忑,下楼的时候问:“我刚才是不是回答得不好我总觉得你妈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嫌弃。”
嫌弃就对了春见憋着笑:“没有,我妈看谁都那眼神。”
“你没说实话,当着小孩子的面不能撒谎。”
“我还没问你呢,你带着白辛来干什么大早上也不让她睡个安稳觉。”
“这不是因为梁欢嘛,你见过的,阳山带回来的那个。何止那小子估计是跟人看对眼了,死活要让我留住她。结果咱闺女不干了呀,总觉得梁欢要撬你墙脚,我只要一不在她身边,她就能分分钟把梁欢给K.O了。”
好好一小姑娘动不动就暴走,咋教育的春见脑仁一阵疼:“我觉得吧,你有必要检讨一下自己的教育方式了。”
白路舟点头称是:“你知道的,没妈的孩子都像草。”
“嗯”
“我是说,咱闺女缺个妈。”
“哦。”
“你别给我装傻。白辛,喊妈。”
白辛得令小跑过去,抓住春见的衣角就比画:“妈。”
春见回头看到笑得像个二百五的白路舟,摇了摇头,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爹傻傻一窝”。
三人刚走到单元门口,就与从医院送完饭回来的化颜撞了个正着。
春见刚准备打招呼,化颜就喘着大粗气拉住她:“快,跟我去医院。”
春见心里一惊,问:“化叔叔怎么了吗”
化颜直摇头:“不是我爸,是留芳妈。”
“张阿姨怎么了”
“没了。”
留芳的长卷发在风中飞扬,被天边的夕阳镀上了一层金光。
她一个人坐在天台上,周边是各色混合着洗衣液味道的床单。
脚边丢了一地的烟头,白色的衬衣上沾着的血已经干了,颜色有些暗。她低头摸了摸烟盒,里面已经空了。
她有些气恼,把烟盒朝远处扔,却又被风给吹了回来拍打在她的脸上。
“连你也欺负我。”
她起身抬腿,一脚把烟盒给踩扁,然后使劲踢了一脚,烟盒飞出去撞在来人身上。
春见弯腰把烟盒捡起来,化颜先她一步走了过去。
留芳重新坐下,眼睛望着天边,看着远处似血如火一般妖红的晚霞,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
化颜挨着她坐了下来,春见一直站着。
很久之后,留芳问:“你们觉得,我妈是坏人吗”
“不,不是。”好不容易等到她开口,化颜立马接腔,“她给我爸输了那么多血,也不让我感谢她。张阿姨,就是脾气怪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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