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子干了坑蒙拐骗的事, 品德节操还算过关的老子知道了,可不得把这败家子照着死里打。
又据留在十三层的二位小哥描述, 当时现场盛况堪称激烈, 打得地动山摇, 桌子椅子全砸了,他们两个在门口当门神的都看不下去了,赶紧过去拦着,要不然得出人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有什么血海深仇。
然而这一架打下来,贺彦因舒坦了, 孙司道也舒坦拿了。
前者开开心心重新开始经营公司, 后者高高兴兴地躺在轮椅里被推进了医院。
时隔两年, 当初因为那只清代蓝釉笔洗而产生的隔阂与距离, 眨眼间烟消云散——
偷笔洗掉包的那个男人死了,贺彦因还俗回来了,孙司道也不用靠着坑蒙拐骗来继续经营一个根本搞不定的公司。
其中最大赢家当属霍江逸。
公司有了,拍卖许可证有了,职业经理人有了,连老板娘都有了。
至于那只清代笔洗, 虽然当初是被掉包的,贺彦因还因此填了双倍的钱,但住在医院里等着卖古董救命的那对老夫妻是无辜的——
最终,霍江逸以公司的名义和那对老夫妻签订了委托拍卖的协议。
贺彦因对此没有异议,合同就是他亲自去医院和那对老夫妻签订的,签完回公司之后,诚恳诚意地问候了那对老夫妻已逝的儿子,也就是当初整他的那个男人。
“去他奶奶的,死都死了,留给父母的养老钱还特么是不干不净的,我呸!”
许棉也诚心诚信地问他:“你在庙里的时候也这样说话吗?”
贺彦因立刻双手合十,连喊三声阿弥陀佛:“那不能,还是得克制一下的。”
许棉怀疑他可能不止需要克制一下下,而是很多很多很多下。
赶在过年前,公司开始着手办理两件重要的事。
一是改名字,二是搬地方。
用老板的话来说就是:“忠正国际,怎么想的,听名字就是皮包公司。趁早搬,在里面吃个火锅都觉得满口晦气。”
贺彦因为此还有点不高兴:“名字怎么了,总比隔壁那关门倒闭的什么‘富海宝莱’好听多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保健品的呢。”
贺经理一个刚刚脱了僧衣还俗的新晋经理,显然不知道隔壁富海宝莱关门大吉的故事,只每每在电梯间等电梯的时候看一眼落锁的大门,和大门外斜着靠在角落里的公司牌子。
许棉听了头皮发麻,转头一看,霍江逸目光森然地盯着贺彦因,幽幽道:“你有意见?”
贺彦因:“江总我真的劝你,你别嫌弃‘忠正国际’这个名字,也别嫌弃这边晦气,我跟你说,隔壁那倒闭的破公司才是真晦气,还‘富海宝莱’呢,‘浮骸倒台’才差不多,看那落的锁,都上灰了,关门大吉都不知道多久了,说不定公司开了两月就倒了,拍卖会都没举办过一场呢。这么一比,咱忠正国际不是好多了。”
许棉:“…………”
霍江逸:“…………”
贺彦因不知内情,还觉得自己说得很对,可到底现在自己不是老板,于是又想了想,主动改口道:“江总你既然要搬也不是不行,隔壁那公司那么晦气,趁早搬掉也好,省得影响咱们公司以后的运势。”
许棉默默看天。
贺彦因又问:“那江总,咱们公司不叫忠正国际,改叫什么啊?”
霍江逸冷笑一声:“富宝莱。”
“????”
贺彦因:“不是,叫这个干吗?隔壁倒闭关门那个叫富海宝莱,咱们就三个字,还三个字都一样?晦气呀。”
霍江逸说出了那句六字真言:“我高兴,我乐意。”说完哼一声甩手走了。
这个时候许棉真的无比庆幸,幸亏贺彦因没追着问公司搬去那里,老板真怒了,搬隔壁去都是有可能的,到时候公司牌子都不用重新做了,她直接拿纸拿胶带把门口那牌子上的“海”字贴掉就成。
好在霍江逸没给她这个机会。
一月底,贺彦因忙着年前赶紧再跑几趟腿,咨询拍卖行工商变更、更换名字的事,霍江逸飞快地重新找到了新地方,准备在年前就把公司搬完。
正是忙碌到谈恋爱都只能暂时先靠边站的时候,霍江纵向许棉发来了邀请,邀她一月二十八号来酒店和家里一起吃饭。
许棉当时忙到连星期几都不分,以为28号是个周末,以为霍家邀约是因为知道她来海城,拖到年尾了不得不请她吃个饭走个面子工程,没想太多,欣然同意。
过了好几天才发现28号其实就是小年。
可她早答应了和老板一起过个约会性质的小年,也不出去,就在别墅吃一顿,还计划着小年过完刚好拉上行李先老家再去香港,一点不耽误。
现在两边都答应了,这可怎么办。
她去跟霍江逸商量,后者淡定道:“那就一起好了。”
许棉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和霍江纵是光明伟正的兄妹没错,可霍家那边……
她只得如实又委婉道:“我哥他爸妈……应该也在的。”
霍江逸以为她是在表达“见家长太早”的意思,笑笑道:“没说见长辈。上次你不是问你爸订了哪里的酒店吗,再去问问你哥在哪边吃饭,我订好餐厅,也一起过去,到时候你先去见长辈,跟你哥他们吃饭过小年,能提前结束就结束,结束了过来,再跟我一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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