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围坐,等着某位脸贴茶几的失恋人士彻底冷静下来。
这期间霍江纵和霍江逸这二位又抓紧时间杠了一把嘴。
霍江纵:“今天下午什么情况,我好心好意远程帮你处理公司的事,你说走就走提前翘班?”
霍江逸支着二郎腿:“有点事。”
霍江纵:“什么事?”
霍江逸:“私事。”
霍江纵:“行,以后那些文件你自己批。”
霍江逸:“你的地你自己拍?”
许棉听他们斗嘴听得耳朵都生老茧了,懒得管,起身往厨房走,倒了四杯白水端出来。
一杯自己喝,一杯给荣哲:“冷静得差不多了吧,再喝点水醒醒酒,唱再多‘分手快乐’也不可能快乐的。”
一杯给霍江逸:“闭嘴,谢谢。”
一杯给霍江纵:“你也一样,谢谢。”
世界终于恢复了安静。
三个男人端着玻璃杯咕咚咕咚喝水,荣哲用力地揉了几把脸,不再借酒发疯,还高效率地在喝完水之后道出了事情的经过。
这其实是一段跨越香港、海城两地的砥砺追求之行。
在凭借年后风雨无阻天天送餐的努力后,在经过大清早吸霾犯鼻炎、开完汽车换自行车、四轮车两轮车双保温的挣扎后,荣哲荣大少终于凭自己资本大户的本事承包了一家外卖公司,换上了外卖小哥的行头,当上了一位光荣的外卖小哥。
荣小哥是个好小哥,虽然从不上岗,接的单子一直为零,却能把公司那身亮绿色的统一外送制服穿出T台模特的效果——腿长、腰窄、宽肩,帅。
帅得小区绿化带都自惭形秽。
都这么帅了,一直以来送早餐也格外顺利,还能每天一早和漂亮姐姐坐在小区公共区域的木椅上边吃边聊,光明的未来指日可待。
不想前几天一个早上,他刚骑车进小区,就被一位中年妇人拦住了。
那妇人看起来就很怪:容貌是显得年轻的,至少比同龄的中年女人保养都好,神态、尤其是眼神却显得非常疲惫。头发烫染过,一看便是日常都有精心打理,发根处却白了一半。
她拦住荣哲什么都没问,就开始哭,哭的荣哲又不解又担心,赶紧把人扶去小区路边坐着。
然后那女人就扯住他亮绿色的外送服道:“你放过我女儿吧,我们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再无能也不能看着她以后跟着你越过越差。”
又说:“你如果缺钱,我给你钱,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了,十几万、几十万还是拿得出来的。”
“你如果要房子,我也可以给你一套房子。”
“你别来找她了,我求你了!”
……
许棉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霍江纵率先发表了看法:“女人找男人,丈母娘找女婿,都是往条件好了找。荣总真厉害,装穷装到让未来丈母娘哭着求你走人的地步。”
荣哲本来就烦心得不行,闻言回喷道:“你闭嘴!”
许棉打手势,示意他们别吵:“然后呢?”
荣哲叹气,锤了两下胸口,顶着满身酒气道:“然后就哭晕了,我打的120,和姐姐一起把人送去的医院,好在没什么大事,现在在病房里躺着。”
许棉没想到荣哲这一段感情这么曲折:“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
荣哲:“不知道。”
不知道?
荣哲躺倒进身边的懒人沙发里,一脸疲惫。
不是他对这段感情不够坚定,恰恰相反,他是很喜欢姐姐的,要不然不会天天起早送饭。
可他从小接受的就是追求真善美主义的精英教育,受父母家族影响,对家庭的观念很重,非常看重家庭里的气氛环境。
人家母亲哭求成这样,便是不看好他,虽然他也不是真的没钱,可如今到了这一步,又让他怎么揭露自己其实是个富二代的真相?
说自己有钱,很有钱,这不是伸手打未来丈母娘的脸吗?
他这才意识到,所有的掩饰最后都成了将自己逼入死角的欺骗。
他藏拙,本意不是怕谁惦记他的钱,只是想抛开物质寻找一份纯粹的爱情,可最后闹到这一步,谁会相信他的初衷?
那位哭求的妇人会信吗?
姐姐本人又会怎么想?
进也不是,原地踏步都不行,只能退。
可现在退场,他真的不甘心。
他的初衷本来就是不想让金钱阻碍感情,现在怎么能接受因为“没钱”被人棒打鸳鸯结束一段关系?
这人是未来丈母娘也不行啊。
荣哲倍感头大。
霍江纵摊手,简单地评价道:“爱情,麻烦。”所以他才一直不碰。
霍江逸用余光瞄了他一眼,轻哼:“越是大龄恋爱越容易深陷,别以为自己真能独善其身。”
许棉打断他们:“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荣哲没管到现在还在间断性斗嘴的兄弟俩,凄凄惨惨地看向她:“我过来,就是因为问他们这些人没用,都没失恋过的男人,知道个狗屁。”
接着道:“棉啊,现在我只能咨询一下你了,你也是女孩子,这个时候如果亲妈不肯,打死不肯,你们女孩子一般都会怎么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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