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羽回眸,定了定神,先没管白惜见那边,集中注意力:“一百二十万。”
霍江逸跟着便道:“一百三十万。”
白听羽:“一百四十万。”
霍江逸:“一百五十万。”
拍卖是个拉锯战,你来,我往,你追,我赶。
霍江逸和白听羽,都是业内,都是行家,都在拍卖场上见过大场面,所以这次的竞价,没有过多的纠缠,纯比心力与财力。
厅内,大家也默契地将主战场留给了两人,没人搀和,静静地围观。
价格一路上涨,一百万,两百万,三百万。
许棉站在霍江逸身边,一直默默地侧头抬眸看着他。
男人有弧线完美的下颌,深邃俊美的五官,她曾经在他身边从各个角度仰视他,今天却觉得,这个曾经,仿佛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印象里,香港回来之后,他们再没一起工作过,从前在别墅里的日日相伴,仿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过去,他一直在蛰伏,一直在低调,她做什么事的时候,他似乎永远都不在她身边,最近的距离,还是耳机之间通讯网络的兆宽。
她曾经遗憾过,但没有多在意,如今忽然有这样两人并肩站在一起的时刻,做梦一样,不真实。
他在身边,在眼前,在眸光深处,在涌动的心潮之上。
从过去到现在,从去年到今年,仿佛横跨了她与他的整个前半生。
她也才想起,好像努力了这么久,她才等到这样一个他们可以站在一起的机会。
许棉的眼眶忽然就热了。
不是为自己,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了或者怎么样,而是心疼身边这个男人。
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需要多厚重的心理建设,才能熬过那么长久的创业失败、困顿、隐忍和蛰伏期。
回国之后的这条路,他走了多久,走得多难。
可明明他原先不该绕这么多路的。
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要帮江纵,要拍那块地,又被重新拉入霍家的漩涡中,他或许早已东山再起、事业腾飞。
许棉突然眼酸,忍耐下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栗。
身边的男人感受到,立刻低头询问:“怎么了?”
许棉连忙用力地闭了闭眼睛,怎么也不想做那个拖后腿的,反而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坚定认真地看进他眼底:“拍下来,我就要那条翡翠项链。”顿了顿,表达了更为坚定的想法:“等订婚的时候戴。”
霍江逸在拍卖场永远是沉着的,他只分出小半丝注意力关注竞拍,用抬手示意他应价,目光则专注地凝视着许棉。
她眼眶红红的,神色间带着几分楚楚的怜意,眸光坚定认真。
她说要,他当然要拿下,只是她突然露出这般委屈的样子,他都无暇去管什么白听羽、黑听羽还是绿听羽了。
只想赶紧拿下项链,早早带她离开,去个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的地方,拥抱她、亲吻她、听她倾诉。
他其实也自责,今日的邀约,他本来是知道的,只分公司事多,近期又频频出差,没有顾上。
他如果早点来,白听羽别说什么珍珠耳坠,一根毛也别想拍了送过来刷存在感。
许棉倒也没哭,可这将将要哭、却不哭、还努力平复心情的模样,落在男人眼底才是心尖扫羽毛。
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她甩手走人,亲吻她发丝、额头、眼睛、唇角,用一切可以温柔以待的方式安抚她、宠溺她。
这边霍江逸给许棉圈出一片只属于他们的自留地,问题是,周围这些人又不是什么摆设,各个都是大活人。
众人见霍江逸这边搂个漂亮妹子卿卿我我,应价都不出声,只抬手了,全都疯狂拿眼珠子乱瞥。
哟哟哟,这是怎么了?干嘛呢?做啥呢?!
许棉也很快意识到他们人前这样是不是太亲密了,连忙提醒:“你竞价啊,别管我。”
霍江逸的眸光从她眼睛上落到唇角,又抬起,轻轻一笑:“好。”
竞价。
刚好那边白听羽出完价,四百四十万。
霍江逸抻起后背,目光平视,气场半开,缓缓抬手示意:“一千万。”
许棉:“?????”
白听羽:“………………”
所有人:“!!!”
一千万?
一千万!?
站在宴会厅边上的黄太太都惊呆了,她这翡翠项链两三年之前在新加坡拍下的,当时也不过三四百万,竞价到现在,四百多万,她已经觉得有点多了,霍家这二少爷竟然直接应价一千万?
一千万!?
他知不知道一千万是什么概念!?
还是他霍家太阔绰,随随便便就能让一个儿子一夜之间潇潇洒洒败这么多钱?
全场反倒是白惜见和荣哲那边最淡定。
两人挪去沙发上围观,荣哲一听那一千万当场就笑了,白惜见转头瞄他,看他笑得那傻样,忍不住逗他:“笑什么?难道霍二少出不起,等会儿要找你买单了?”
荣哲刚刚才在休息室被姐姐治得服服帖帖的,此刻满心开花,哪儿会反驳,反而哄道:“我只是笑,那项链如果是你要,我拍,怎么也不可能现在才叫到一千万,刚开始我就喊一千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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