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过,他们都见过。
可那天的许棉初来海城,还没安顿下来,才找到工作又得忙公司搬家,一直形色匆匆,衣服也只是随意一穿。因为本来就漂亮,哪怕是高奢牌的一套衣服也没把人衬托得多有气质,可今天却大不一样——
她化了妆。
本就瓷白的肤色更为透亮,眼妆口红让五官更为立体,特意抓了脑袋顶的头发在脑袋后绑成一个松散的髻,长发吹过,海藻似的自然卷曲,蓬松柔亮。
太美了,美得夺人心魄。
荣哲差点把持不住伸手去抓床上的霍江逸:是不是哥们儿?是不是哥们儿?!是哥们儿就把你家小许介绍给我!
霍江逸也看得愣住,眸光笔直地落在门口。
许棉敲了门,没进来,本来是想打声招呼说自己这就走了,没想到屋内两个男人一开始还说说笑笑,见自己过来突然就沉默了,还一个劲儿地盯着她。
她怎么了?
她没怎么呀。
许棉不解地低头看自己。
荣哲却抬起手,啪啪啪开始鼓掌。
许棉:“?”
荣哲点点头:“漂亮。”
许棉反应了一下,有点懂了,她抬手指指自己:“我?”
荣哲勾起唇角:“要不然呢?你看我在夸谁?门框还是门把手?”
许棉噗一下笑了,抬手摆了摆,又看看床上的霍江逸:“我走了,拍卖会一结束就回来。”
转身,顿住,又问:“要带夜宵吗?”
荣哲转头看霍江逸,霍江逸却道:“书桌里面有个盒子,你帮我拿一下。”
荣哲:?
许棉的视线越过大半个卧室,看向书桌那边,抬步走进来:“哦,好。”
走到桌边,她拉开抽屉,霍江逸的声音不紧不慢道:“右下角,黑色的那个,尺寸不大。”
许棉垂眸看去,抽屉右下角摆着一排好几个盒子,有大有小,颜色有深有浅色,黑色的盒子却只有一个,仅三分之二的巴掌那么大。
她伸手取出来,推上抽屉,转身朝床:“这个?”
霍江逸靠着床头:“嗯。”
许棉拿着盒子抬步过去,霍江逸却看着她道:“不用给我,自己拿去用吧。”
许棉:“?”
她有点错愕,低头看看手里的绒布盒子,又抬眼看霍江逸,霍江逸再一次点头,她才确认自己没有理解错。
荣哲也纳闷,站起来绕过床尾走过去:“什么东西呀?”
许棉打开盒子,荣哲走近,目光凑过来。
绒布盒子里躺着一枚款式极为简单的粉色裸钻胸针。
许棉对珠宝不在行,却也认得出来这是颗粉钻——
一颗钻石如果镶了做戒指,几克拉就足够大了,盒子里的粉钻却用来做成了胸针,可见不止几克拉这么简单。
而这枚粉钻胸针经由玻璃折射下的阳光一照,整颗钻面blingbling地发着光,又亮又粉又漂亮。
许棉看着,眼睛都睁圆了。
荣哲也在一旁挑了挑眉锋,发出感慨的一声:“靠!”
许棉错愕地抬头,这下又觉得不可思议:“给我戴?”
霍江逸:“当然,美物配美人。”
许棉胸口咯噔一跳,心都在颤。
她一直觉得自己运气很好,一来海城就被老板从骗子窝的门口捞走,还得到一份包吃包住福利好的工作,更重要的是,老板虽是个和家里断绝关系还破产的商人,却处处体现艺术气质和人文优雅,又帅又富又有魅力。
她上辈子一定是拯救过宇宙才能遇到他。
可现在,当这枚粉钻胸针躺在她手里的时候,她忽然心颤得不能自已。
她本就有点喜欢他,被他吸引,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做着上下属还得克制内心的真实感受。她真的很认真地处理她的情绪、保持他们之间的距离了,可她现在才发现,有些人根本抗拒不了,他的魅力、他的好、他的关怀,通通都是致命的毒/药。
而她的老板,是毒/药中的毒/药,不用沾染,闻一闻,便叫她无药可救。
她有时候也会猜想,他的这些好到底是他个人的魅力,还是因为对象是她,对她有些特别?
她当然希望自己是特别的,理智上却否认这个答案,觉得老板绅士人又好,约莫换了其他人也会和她有一样的待遇。
可此时此刻,她突然就想,为什么这些不能只属于她一个人呢?
有没有可能,这份好是特别的?特别的只属于她?
心口震颤酸麻,她许久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傻傻地拿着绒布盒站在原地,目光定定地看着床上的男人。
霍江逸也看着她,沉默对视中接收她神情上的震惊和复杂。
一直以来都还算平衡的关系维度在双方气场的震荡中摇摆不定。
霍江逸忽然有了某种直觉,心中一怔,觉得不可思议。
不待他再细看她的神情,许棉低头——
荣哲默默伸爪子捏起了那枚粉钻胸针,不可思议地上上下下地拿眼珠子在切割好的钻面上描摹。
又惊叹道:“哇,这就是你当初国外拍的那颗十克拉的粉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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