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江纵点头:“在关键的时刻,可能生死攸关。”
许棉默了默,同意了:“那我收下。”
她没再纠结,既然都“生死攸关”了,她不收下他以后怎么好意思向她开口请她帮忙?
收下。就当暂为保管。
反正她房间里保管了一堆老板从古玩市场买的真假古董、艺术品,还有大瓷罐里一堆万元大钞,多这么一对围棋罐也没什么,反正摆得下,就当一起保管了。
气温骤降的寒天里,酒店中餐厅人很少。
两人喝过餐前酒,菜也上齐了,边聊边吃。
期间霍江纵接了一个电话,又拿手机回了一封工作上的邮件。
许棉吃着菜,抬眼,余光瞥见他的手机,忽然想起什么,咽下口中的菜,放下筷子:“哥,我跟你提过我老板吗?”
霍江纵发完邮件,手机摆到一旁:“印象里好像听你说过两次。怎么了?”
许棉笑:“我把你介绍给他了。”
霍江纵:“?”
许棉意识到这个说法有点问题,连忙解释:“就是有一次,我们聊天,我和他提起你,然后我还把你微信头像给他看了。”
霍江纵:“然后?”
许棉:“他一下子就认出是丰塔纳的画。”
霍江纵想了想:“丰塔纳的画还是很有辨识度的。”言下之意,认出来也正常。
许棉却不这么想:“可懂艺术的能有几个?懂艺术的企业家更不多了。”
霍江纵忍俊不禁:“我就当你在夸我。”
许棉:“本来就是呀,而且我觉得你们都懂这种西方艺术,如果能认识,肯定能聊得来。”
霍江纵并不会通过这么简单的一个共同点就认为他会和谁聊得来,但她这么说,他也不忍刺破她的幻想。
更何况他对艺术品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算不上很懂,至于许棉的老板……
“一个妄想商业化的年轻艺术家”——他从许棉先前几次的只言片语中总结的。
既然是个艺术家,如何走出商业化这条路?
霍江纵的意识里,这几乎是很难的事。
而每每想到或被人提到艺术两个字,他总会想起霍江逸,那位从小生活在国外,受西方环境文化艺术浸淫,毕业了也没个正经工作的亲弟弟。
艺术能当饭吃?还是艺术品能当饭吃?
要是能吃,霍江逸也不至于混到被家族切断粮草、步步紧逼的地步。
“或者,”霍江纵出于好心,略微提道:“你可以稍微建议一下你的老板,活得现实一点,毕竟艺术高于生活,却不能当饭吃。”
许棉没理解这番话背后的深意,眨了眨眼,回道:“他挺现实的呀,懂得也多。”
霍江纵想了想,换了个比较好理解的说辞:“我的意思是,人可以为艺术献身,这个没问题,个人选择,但物质这种落实在实际上的事,还是得先得到满足。”
许棉懂了,再次哭笑不得:“我是不是之前说了什么让你误会了,虽然我老板还在创业初期,但其实挺有钱的,物质也丰富得不行。你听我说过好几次公司福利好就知道了呀。”
霍江纵:“我记得你上次和我说,你们公司没几个人。”
许棉立刻解释:“是没招很多人,但那都是暂时的,创业初期嘛,请那么多人也没那么多活儿干。”
霍江纵:“我不太了解艺术和商业结合的模式,不过还是认为,就创业来说,走艺术品商业化这条路,过于闳识孤怀。”
许棉耸肩,像会选择无条件帮霍江纵一样,也无条件站自己的老板:“可我觉得他一定会创业成功,也像你一样做一个很了不起的企业老板。”
顺便被夸的霍江纵看着面前的女孩儿,不知该说她思想纯真,还是该评价她想法过于简单,可既然她高兴,他也就随她了。
不过,虽然他个人不看好艺术创业的这条路,有一点倒也十分认可——商业化。
一个喜欢艺术的人没有孤芳自赏、曲高和寡,反而愿意走商业化这条路,真心比他那位弟弟强太多了。
或许的确可以认识一下,交个朋友也未可。
*
六点前,许棉和霍江纵吃完晚饭,从餐厅楼层去26楼的拍卖会场。
到了26层,霍江纵暂时离开了片刻,去找楼层经理存放木盒里的围棋罐,许棉刚好去了趟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霍江纵还没回来,她就站在拍卖会会场前的长廊尽头等,等着无聊,低头看到胸口的胸针,某个念头瞬间如狂野生长的杂草,钻出心口。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只纠结了半秒,决定还是满足一下心底的想念,发出一条消息:“老板,你还好吗?”
对面几乎秒回:“好。”
就一个字,都让她心满意足。
她低头回:“拍卖快开始了。”
“嗯。”
怎么还是一个字。
许棉:“展览看过了。”
“嗯。”
是因为她的内容没营养,所以他就随便回回了?
多回两个字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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