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她把装围棋罐的木盒跟两个放胸针的绒布盒子归置到桌子中央,某些情感已呼之欲出地在心口沸腾。
她连大衣都没脱,灯也未开,放好东西后便退后几步,腿抵着床沿,缓缓坐下。
呼吸是暖的,心口是甜的。
她往后一倒,躺回床上,回忆整个白天晚上所有的细节,人都是飘的。
他说:“可以想象出来,你举牌竞价的姿势一定很美,130万的胸针配不上你,十克拉的粉钻在你面前也黯然无光。”
他说:“当然,美物配美人。”
她真的值得他如此称赞?
还是他的称赞不过是对女性礼貌客气地捧场?
可无论他为什么这么说,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喜欢。
她深感自己完蛋得非常彻底,沦陷在他的眸光里,沦陷在他的才华里,沦陷在他给予她的所有温柔里。
只要想到他,心口都发紧。
她甚至怀疑自己明天到底能不能重新面对他。
难道还要像之前那样缩在房间里假装冬眠避开和他的接触吗?
明天她要怎么归还胸针,怎么把拍下的珠宝拿给他?
强做镇定地假装她还是原来那个恪尽职守的小许?
她感觉自己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许棉在床上连翻三个身,滚来滚去,滚去滚来,脸埋进枕头里,完全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或许睡一晚过去,就能船到桥头自然直?
事实证明,不能。
次日,许棉洗漱完换好衣服,把能做的都做了,才不得不走到房门后。
她握住门把手,深呼吸,尝试解锁开门。
然而——
不行,还是不行,她根本没办法单独面对他!
只要想想都觉得自己会克制不住地流露心意。
想当老板娘怎么破?
很想很想非常想怎么办?
会被嫌弃的吧?会被辞退的吧?会因此连老板和员工的关系都没法维持的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许棉内心一阵狂风骤雨,完全没勇气打开房门,定在原地好半天还是没出去。
直到霍江逸给她打了个电话。
“十点了,还没醒吗?”
许棉暗暗控制自己的声音,尽可能不让自己显得和平常有什么不同:“醒了,刚睡醒。”
霍江逸:“下来吧,今天有活儿。”
这下怎么也得下楼了。
好在许棉虽然觉得没办法私下面对自家老板,有工作能分散注意力还是很好的,她忙不迭开门,想到什么,又立刻转身回桌边,取了胸针再下楼。
跑到一楼,她习惯性先看客厅,没人。
“这儿。”
霍江逸正坐在餐桌旁吃早饭喝咖啡。
想也知道,早饭是他亲手做的,绝不可能是外卖。
咖啡也是他亲手泡的,先磨豆,再调水温,最后手冲,一杯不加奶半包糖,他的,一杯多奶多糖,她的。
而他一早起来穿得十分随意,灰色的一身居家服,头发也软软地塌在额上,戴着一副银色金属边框的散光眼镜,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弱了,还透着一股温柔的书生气。
看得许棉心口发抖,手里的胸针都差点拿不住。
是不是人!他还是不是是人啊!
这一大早的露出这么一副秀色可餐的样子干什么?
他就真的这么放心她,不怕她光天化日化身女色狼扑过去吗!
男人可能真的不怕,还伸手示意她过来坐,吃早饭。
许棉只能拼命把持住,硬着头皮坐过去,又把手里的两个绒布盒子递到男人电脑边。
霍江逸示意等会儿再说:“先吃早饭。”
“哦,好。”
别墅内很安静,近日天气也好,阳光穿过玻璃落在餐厅的微晶石地砖上,折射着透亮的光。
室内暖气开着,餐厅一角的音响里还放着一首只有曲调没有歌词的老歌,落地窗前的盆栽绿绿红红地点缀着整栋楼。
许棉吃着早餐,听着歌,再喝了几口咖啡,整个人的心绪慢慢安定了下来。
再抬眼,圆桌对面的男人逆着光,透亮光线笼罩在他周身,形成一层暖融融的毛边。
他金属框的镜架一脚反射着光,那点光刚好落在许棉手边不远处。
她低头看到了,伸手过去,那光便刚好落在她手背上。
翻过手,那光又落到了她掌心。
就那么一瞬间,许棉忽然下定了某个决定。
她抬头:“江总,你今天觉得怎么样?头还好吗。”
霍江逸在整理一份资料,闻言抬头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
他继续看电脑。
许棉又主动道:“那今天出门吗?”
霍江逸看着电脑道:“不出。”
许棉:“那什么活儿啊?”
霍江逸:“先吃吧,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他一贯如此,工作的时候,尤其是看电脑的时候都会格外严肃,话也会很少,她早习惯了。
既然有工作要做,她便加紧吃饭,吃完了收拾餐具端去厨房,回到桌边擦完桌子,她才道:“老板,我吃完了。”
霍江逸转头一看,餐桌已经空了,他手边只剩下一台电脑、两只首饰盒,半杯冷掉的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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