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刚入睡,她又梦到了昨夜梦见的人,跟她说了同样一番话,只是还督促她早日启程,“孩子,你快去呀。”这回在梦中,她还问了那人住址在何地,那人也一一地答了。
天亮后,公孙辰鱼已经决定,要去探寻真相。她收拾了几身衣服,便和白若兰说自己要去参加梨园弟子的选拔赛,白若兰只得同意她去。
临走前,公孙辰鱼还是不放心,再三叮嘱阿娘:“阿娘,儿走后,凡事都要忍耐,等儿回来再说。千万不要和人硬碰硬,要软和,保全自己最重要。”
白若兰笑着点点头,眼睛里噙着泪,“知道了。你去罢。路上小心。选上了,托人捎个信回来。”
第57章
公孙辰鱼翻墙出去,并没有人发觉。毕竟安兴坊住的都是大唐的中高级官员,一般小偷小摸不敢来这边放肆,被逮住了,只怕是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公孙府这样的人家,除了前门和角门上有小厮守着外,并没有家丁巡视。
她女扮男装,身上揣着当时邱长卿赔给她们的四百九十两银票。走在大街上,因为长得俊俏风流,那过路人都要对她瞧上几眼,有时候甚至要看到她一直在路口处拐弯为止。人群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悄悄跟在她的身后,小心隐藏自己,不被发觉。
公孙辰鱼在东市的红衣裁缝铺子找到沈延清,问他借了一匹快马。沈延清当时正在忙,只是简单问了几句,“辰鱼,明日就到了选拔赛开锣的日子,你可有信心?”
公孙辰鱼笑着道:“尽力而为罢。”随后便辞别了沈延清,出了城门,一路南下。
她身后有个人一直在施展轻功,追着她走了十几里路,她竟毫无察觉。
公孙辰鱼正赶着路呢,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等等我呀。”
公孙辰鱼闻言,放慢了速度,回头一看,正是邱长卿施展轻功追了来,不禁惊喜道:“哟,你怎么来了?”见他穿着寻常粗布衣裳,心里也暗自狐疑。
邱长卿唇角一勾,稳稳地落在她的马背上,马儿受到力量的撞击,嘶叫着往前奔了起来。
这下轮到公孙辰鱼受到惊吓了,赶紧勒住缰绳,马儿还是不肯停下,嘶叫着朝天挥舞着它的前蹄。
邱长卿吹了一声长哨,正是上回他们第一次相遇,他吹的那段安抚曲子。马儿果然安生了下来。
邱长卿伸手环住了公孙辰鱼的腰,从她手里拿过缰绳,嘴角含笑,发出温润的声音,道:“乖。”
公孙辰鱼见马儿已经平静了下来,便扭头,咬了咬嘴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大声道:“你先下去。”
邱长卿却并不理会,仍嬉皮笑脸道:“我下去,我怎么去?你总不能要求我走路陪你去罢?”
“你去哪儿?”
“去你要去的地方呀。”
“你去那儿干什么?”
“不干什么,陪着你。”
……
公孙辰鱼又懵了。她心想:他怎么知道自己要出城呢?莫非他一直在跟踪自己?好险恶的用心。只是两人共乘一骑,被人看到,岂不是坏了自己名声。
邱长卿虚虚地拢着缰绳,他自从见到她,心情就很好,脸上也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他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可他决定了,不管她怎么说,自己都不会下去的。他现在已经穷得吃不起饭、住不起客栈了,得傍着这个饭票不放手了。
公孙辰鱼想了想,道:“咱们先下去,边走边说,可好?”
邱长卿点点头,在她耳边呢喃一声:“好。”随即跳下马,又牵着缰绳,扶她下马。
可她不领情,没去接他伸过来的手,自己翻身下马,很是轻松。
两人走进了一片林子,站在树荫底下,相对而立。
邱长卿一袭粗布麻衣,虽然没有往日的富贵华丽,但穿在他身上却显得质朴、熨帖。他站得离公孙辰鱼很近,那距离太过于亲昵,让她有压迫感,因而把他往后推了几步,“你就站在这儿,别动。咱们有话好好说,不动手不动脚。”
邱长卿轻笑了一声,乖觉地往后退了几步,一脸不情愿得样子,心内道:干嘛又要推开我?
公孙辰鱼听到他的腹语,看着他俊美的面容,尤其是他明亮深邃的眸子,一时间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像他这样一个风姿绰约,吃穿不愁的富贵公子,长安城多少姑娘追着他跑,他为何要对自己这样一个女子纠缠不休呢?是不是有点想不开呀?都是没吃过苦,所以不明白人间疾苦呀。啧啧啧……
邱长卿见她打量着自己,又一脸不解地摇摇头,心里有些发怵。“公孙辰鱼,你看够了没有?”
公孙辰鱼这才醒过神来,眨了眨眼睛,清了一下嗓子,用她软糯甜美的嗓音发出了五连炮:“郎君,你为什么跟着我?你在玩儿什么花样?你不老老实实回家完婚,你跟着我跑出来是闹哪样?还有,你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是偷来的么?”
邱长卿“扑哧”笑了一声,正色道:“第一,我跟着你,是为了陪你,怕你一人上路孤单,不用多谢我。第二,我没有玩花样,我能玩什么花样?我就是单纯地想来照顾你,不必客气。第三,完婚?和谁完婚?和你么?啊,是的,因为娘子跑出来了,所以我就只好追来了。第四,衣服是买来的。第五,我从不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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