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吞给她一个“请讲”的眼神。
“不到一个月前,你在广厦的时候,还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明明只是个大夫,却什么都敢做,差点就死掉了,可是那天我一说起明镜散人还在,你立刻就决定先逃回来再说。”
寸心回想起连吞背着她一路爬到凤台。
“而且你虽然总是开玩笑,开所有人的玩笑,但是我却觉得你一点都不开心,总是这么外热内冷的,你不累吗?”
连吞又笑了:“现在不同当初啦,现在有了你们,个个都是知己,就有了软肋,当然不敢玩命了。”
寸心:“咿……好肉麻。”
“我也说真的,”连吞低头道,“其实是因为无名。”
寸心立刻大喊:“哦哦哦!你什么意思???”
连吞:“……我等你笑完再说,来,喝点水,别呛到……其实是这样,有一次她曾经说,她觉得自己会作为难得一见的天灵根降生在这世上,可能是因为有一些事,老天一定要她去做,非她不可,我想或许我也是吧,或许密匙没有那么重要,命要留下来,以后能做该做的事,有所不为有所为。”
寸心被他无聊到了,去后院看溪北和无名打架。
“就差一点了,”无名好整以暇地活动着手腕,“力量加上去,速度就不够。”
溪北满头大汗坐在廊下,寸心掏出手绢给他擦。
无名看着他们,温柔道:“这次去,把明烛与回声都拿回来,就拿了一多半了,据边公子说,剩下的都是能买来的东西,寸心也要努力修炼,别让他给落下。”
溪北不是很想放寸心再去:“这次是最危险的一次,和从前都比不了。”
无名笑笑:“可是你想想,我们之前难道冒险过吗?广厦,连家,边家,哪个不是连大夫摸清了底细,我们占尽了先机?冒这一次险,值得。”
寸心安慰他:“而且上次进出,都没有被发现啊。”
但寸心其实也放心不下溪北,这一次她甚至没有让溪北与连吞进入明镜。
她说:“如果我们能逃出来,你们在,我们说不定逃不出来;如果我们逃不出来,你们在,我们就更逃不出来。”
说得很有道理,溪北只能带连吞在沙洲里藏好。
“拿这个,”连吞在无名小指上寄了一根红绳,另一边连着自己,“这是结缘的红线,我施了法术,只有我们四个能看见,出来时方便找路。”
无名这次准备好了很多面镜子,进去得轻车熟路。
“如果我逃不出去,你能出去,那就别管我,”寸心对她说,“出去一个是一个,我有防身的霞帔,他们不一定能把我怎么样。”
“放心吧,”无名自信道,“我们四次都计划得很好,本来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却有一次倒了霉,按理来说这次不应该了。”
寸心笑,递给无名一方手绢:“但是如果我真的没能出去,将来让连吞拿这个去换我家的密匙。”
无名惊讶道:“你家也有?”
寸心摇头:“我从来没听过,溪北和我说了才知道,只是猜测会有,没有也就算了。”
两人这次进来,特意避开了当初明镜散人与魏荧交谈的那间屋子,路过了一个上次没见过的房间。
这里盘坐着一个年轻女人,也在炼药,估计就是孟秋现在的门内弟子常扬。
上次无名与寸心也没见过屏风后的孟秋,能确定她不是孟秋,是因为她居然没有用真火点火,而是用碳!
而且不知为何,居然炼的还是一枚等级不低的补品。
她眉清目秀,但眉宇间有一丝苦相,一边摇扇扇火,一边叹气。
无名与寸心对视一眼。
“普通人?没有灵根,用碳炼药?”寸心惊道,“这是个天才啊?!”
这时侧面一间屋子里传来了连秀的声音!
“好了没?”
“快了快了,”常扬答,“马上,小师叔稍等下。”
无名:“连彩蝶居然敢回来?!”
寸心:“她一个门内弟子,为什么对连彩蝶一个门外的这么客气?”
没有真火,很难控制火候,也不好取药,常扬拿了一个长柄勺子,用普通人的手法从鼎中把药取了出来,转身去给连秀送过去。
无名与寸心趁机穿过这里,向里面去。
进了之前藏宝的屋子,无名听到附近还是静悄悄的,两人又利索地分头行动,寸心拿水球去拓印密匙,无名拿两个小瓷瓶去装魔气和回声。
魔气只要剜一小勺,明烛别的地方就自动填补过去,又成一个黑球。
应虫则养在一盆黑水里,无名冲它们喊了一声“答应”,它们就回一声“答应”。
飞速拿到东西,两人不敢有丝毫松懈,又走到常扬的门口,常扬又回来了,两人只能等她出屋。
结果不巧的是,她屋里这时来了个其貌不扬的男人,正是边淮说要提防的南海珠!
“那废物呢?”南海珠问。
“别这么说,他刚吃完药,说去外间练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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