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这是想姐姐啦?”
“恩。”
周舒言摸摸他的头,又朝班长道:“我弟弟来接我了,今天就这样吧,我觉得也差不多了。”
班长长长唉了一声,很快振作起来:“那明天见啊周舒言同学,明天我也七点半在门口等你!”
等人走远了,顾夜闷闷不乐的问:“姐姐是在跟他谈恋爱吗?”
周舒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道:“谁?班长?怎么可能。”
“谁告诉你的,怎么会传成这样?”周舒言有些担忧,“爸爸不会也信了吧。”
顾夜抿了下嘴角,他嘴角有个浅浅的酒窝,平时很不能看出来,现在浅浅的浮着,他笃定的说:“姐姐不能跟他谈恋爱,因为姐姐要跟我谈恋爱。”
周舒言眼睛笑的眯起:“你多大啊你就想谈恋爱了。”
顾夜不服:“姐姐也没有比我大多少。”
“我十四了,是比你大很多啊,你长的这么小,不知道有没有满八岁。”
顾夜过了好久才回:“十二。”
“什么?”
顾夜生气的重复:“我说我十二了,不是八岁。”
周舒言看看顾夜小小的身体,一时间有种心疼的情绪淡淡弥漫开,或许她还不知道这就是心疼,但这种情绪促使她也跟着抱了抱顾夜:“没事,以后我们吃多多的肉,多多的饭,小夜就可以长的又高又壮。”
顾夜不太喜欢自己被当成小孩子一样的哄,但姐姐抱了他,怀抱很暖,连妈妈都没有抱过他,他舍不得推开。
吃完饭顾夜就催着周舒言给他上课,他迫切想要尽快学习知识,好去姐姐在的学校读书。
周舒言很快就发现顾夜简直是个天才。
或许更准确的形容是“过目不忘”。
一般人学习新的东西会有个消化的过程,但顾夜几乎省略了这个过程,只要你告诉他这是什么,他就一定可以记住,或许像电脑一样储存起来了,需要用到的时候真的可以随时提取出来。
不管是古诗还是数学,他学起来太轻松了,顾夜无疑会是所有老师都喜欢的那种学生,但周舒言很快也发现了他的不正常。
当周舒言试图跟他解释古诗里暗含的情感,又或者课文里描述出的作者心境时,顾夜完全无法体会,更不要说产生情感的共鸣。
“不不不,这首诗传达的是作者被贬后抑郁悲凉的心情,因而连月光都似乎成了冰冷的白霜,渲染出一种凄清孤独的氛围……你听懂了吗?”
顾夜跟着点了头,然而再看到第二首有描写月色的诗句时,他会完全重复之前周舒言说过的那番话,连一个字都不会遗漏。
周舒言抱着头哀叹:“不是……不是这样的。”
周盛敲了敲门:“怎么啦言言,小夜要是听不懂,你就慢慢给他讲,不要急。”
“爸爸!”周舒言站起,“你一定猜不到小夜是个天才!”
和顾夜吸收知识的速度相比,无法共情,似乎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缺点而已。
周盛知道了顾夜迫切想要读书的心愿,自然是非常支持的,但首先就要解决周盛的户口问题,至少要取到户口本,这样才能再说去报名的话。
“爸爸,小夜这么聪明,又这么用功,以后一定可以考上好大学孝敬你的。”周舒言抱住周盛的胳膊撒娇。
周盛很受用,嘴里说:“爸爸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顾夜就站在一边看着,眼里流露出点隐约的羡慕的痕迹,叫周盛瞧见了,一把将他捞过来一起抱住:“小夜也想早点去读书吧。”
顾夜在周盛拉他的时候就瑟缩了一下,现在才刚缓过来,跟着愣愣的点了点头。
“要是小夜记得地点就好了,找起来容易些。”周盛叹道。
顾夜埋下了头,好一会儿回:“顾家村,柳溪镇顾家村,我记得这个。”
后面几天周盛到处找人打听这个顾家村,周舒言还是天天跟班长一起上下学,顾夜就每天雷打不动的跟着送,要么就掐好了时间点在校门口等着。
至于周妈妈,周盛每次一跟她提个离婚或者外遇或者出轨之类的话头,她就要高声叱骂,力图在声势上先压周盛一头,尽管终究没有说出个什么名堂,但至少她外出的频率确实降低了很多。
家里时常就她跟顾夜在,周妈妈经常会使唤这个吃闲饭的,例如给她把水果削好并切块插上牙签啊,又或者想吃哪家的小吃,不想动就喊吃闲饭的跑腿啊。
顾夜没有反抗的全数照做了。
至少表面看起来,这真是很和谐的一家。
有一天,顾夜正在洗自己的衣服,楼道上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鼓点一样敲的很急,房门被人砰的一声砸开,撞到墙上后,又发出老大一声。
周妈妈连鞋都顾不得脱,上来就踹翻顾夜浸泡着衣物的塑料盆,和着泡沫的污水浇了顾夜一身,眼睛里溅进去了一些,顾夜还睁着眼,生理性的泪水就开始往外淌,眼白都红了。
“装可怜是吧?!周盛要做好人好事,也不看看他捡回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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