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管断裂,她再不能发出叫喊,只有嗬嗬嗬的血沫子不停从嘴里涌出,她竭力滚下床,眼睛渴盼的朝门口望去,这一眼,她瞧见了一双黑色的眼睛。
年幼的顾夜右手正拉在门上,打着赤脚,没有尖叫也没有哭泣,或者该说,他看不出任何波动和情绪。
女人流着泪,试图背转过身不让孩子看到自己可怕的模样,然而身后柴刀紧接而至。
“还敢跑?还跑不跑……叫你跑……叫你敢给老子跑……还想跑哪儿去……”
因为分心,女人再也无法结成钻石皮肤抵挡,而顾建军砍红了眼,手下说不清挥出了多少刀,最后连柴刀都砍钝了,手臂累的酸痛他才喘着气停下。
女人身下已经盈了一汪浓稠的血水,整个人再看不出本来面目。
顾建军扔开柴刀,发出哐当一声响,他坐在地上休息了一会儿,又起身去翻女人的身体,没有!没有!没有钻石!
全是红色的血肉,泛白的筋骨,一丁点钻石的痕迹都找不到!
顾建军用最难听最下流最肮脏的语言不停咒骂,随后扯了被子把女人裹起,他眼角余光看到站在门口的顾夜:“给老子过来!”
顾夜白的发光的脚踩进了血水里。
“要是告诉别人,老子就弄死你,听到没有!”
“八十一。”
顾建军以为听错了:“什么?!”
“你一共砍了八十一刀。”
饶是刚才砍人都没发怵的顾建军,此时不由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跟老子叽叽歪歪什么呢?过来,去抱床单!沾血的都不要了。”
趁着夜色,顾建军在堆满秸秆的地里燃起了大火。
直到两周后,一只老黄狗从地里刨出了一支骨头,老黄狗叼着骨头大摇大摆回了窝,皮肉啃干净了就抱着骨头磨牙,主人打扫院落的时候看到了骨头——这是一支人的手骨。
而那个时候,顾建军已经快被连日来产生的幻觉逼疯了。
顾夜之前是没有异能的,或者说,他一直不知道自己拥有的能力是异能,直到那个晚上,他想,他变成了妈妈说的怪物,但是他并不害怕,他很开心,他终于拥有了反抗的,和能决定别人生死的力量。
值得一提的是,顾建军自杀那日,恰好距离他杀妻过了八十一天,他在经过八十一天无休止的噩梦和幻觉后,用同样的柴刀割开了自己的颈部动脉。
☆、只爱你自己
“周老弟,这来都来了,慌着回去干什么啊?再多呆两天。”
“哦哦哦,还要上班?那确实,上班重要上班重要。”
“狗娃子现在不叫狗娃子,改叫顾夜啦?要我说还是周老弟有文化啊,随便起个名字都好听。”
顾夜在顾建国有些洪亮的嗓音中静静睁开眼。
恰好他住的那间房门被人轻轻叩响:“小夜,起来了吗?我们要走了。”
是周舒言的声音。
顾夜立刻从床上翻下,拉开门,他有些固执的去牵周舒言的手:“好了。”
后来周盛在顾夜的帮助下找到了户口本,又去当地派出所和顾家村的村长那里拿了证明资料,这些当然也得到了顾建国的帮忙。
“不瞒你说啊周老弟,我自己家还有两孩子呢,两个都在县里读初中,家里困难呐!要不是因为这,我这个做叔的,说什么也得养建军儿子啊,我那兄弟就只剩这么一个种……这不都是没办法吗。”
顾建国笑了下,脸上皱出褶子,又接着说:“我看狗娃子是个有福的,遇上了周老弟这样的善心人。”
周盛迟疑了一下,开始往自己兜里翻摸,他这次出来带了足够的现金,此时摸出五百块来。
“周老弟你这是做什么?”顾建国握住周盛捏了钞票的手,“太见外了!”
话虽如此,他却阻断了周盛缩回的动作。
杜娇月趁机上前抽走钞票,之前还颇有些阴阳怪气的脸,此时也变的明朗起来:“瞧你!这都是人家周老弟的心意,当家的,周老弟不是说要去镇上吗?你快去帮忙看看村里有没有要赶车去镇上的,帮忙捎带着一程啊。”
“诶!”顾建国松手就朝外跑,“周老弟你等我啊,我这就去!”
来不及说话的周盛咂了下嘴,终究没有开口,他把手又揣回去了。
顾家村之行看似十分圆满的结束了,周盛征求了顾夜的意见,又加上咨询以后了解到领养程序颇为复杂,最后还是放弃将顾夜领养到自己名下,但读书的事却终于可以解决。
顾夜坚持要和周舒言一个班,周盛找周舒言的班主任说情,好在周舒言在老师心里一向都是成绩好又懂事的好孩子,很有几分看重她,因而顺带的对周盛态度也挺不错,了解到情况后,同意拿一套试卷给顾夜先做了看看。
结果很快出来,除了语文外,顾夜的其他科目几乎都是满分或者接近满分,这样的成绩,班主任当然愿意为顾夜说情。
“再没有什么能把我跟姐姐分开了。”顾夜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着光。
初二的功课对顾夜来说有些无聊,但没有什么比每天都可以看到姐姐,和姐姐在一起更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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