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就这一回,下不为例哈”。
“谢谢姐姐!”
罗芸芸端着盛好的净手水,小心翼翼地走进了抄经阁外头的天字号厢房,早已有人坐在里面了。她赶紧把净手盆放在右手边的几案上,往前走了两步,对椅子上坐着的人,低头行了礼。
“女官芸芸见过公子”。
然后站直了身子,朝那人望去。
这不望不知道,一望真是吓一跳,这也太特么帅了吧!
椅子上坐着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皮肤白皙,额头饱满,浓眉似剑,大而有神的眼睛清澈如水,鼻梁高挺,嘴唇微张露出整齐白净的牙齿。
他微笑地看着罗芸芸,安静中流露出一股孩子气,既不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显得轻浮庸俗。
芸芸呆呆地盯着他,竟然忘了移开视线,心中早已是小鹿乱撞。这简直就是古装版朱一龙好吗,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罗芸芸恨不得立马跪谢一万次。
“本公子从未见过你”。
他微微一笑,眼角微微地弯了起来。
“回…回公子,我是新来的”。
罗芸芸磕磕巴巴回答完,赶紧低下头,定了定神。没办法,第一次见这种级别的帅哥,定力不够啊。
“嗯,开始吧”。
说着他就站了起来,去净手了。这帅哥约莫有一米八,身材修长,肩宽腰细,从她身边走过时带起的风还有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香气馥郁、沁人心脾。
芸芸赶紧走到桌子旁,帮他把笔润好,开始滴水研墨。其实她本不需做这些,少爷自有随身小厮伺候。不过为帅哥服务嘛,罗芸芸一百个乐意。
不知道这帅哥字写得怎么样,应该不错吧,看样子就很厉害,芸芸边想着边瞄着他的手。
只见他轻轻抓起笔,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呲,在纸上画了一道斜杠。
咦,这是干嘛,试纸?罗芸芸疑惑地瞪着他,也不好意思问。
呲,又画了一斜杠,呲,一横。呲呲呲……
等他停笔,芸芸赫然发现他画的是一个“金”字,金刚经的金!这……这是干嘛?!
只见细细密密画好格子的纸上一个硕大的“金”字格外扎眼,没有一笔被框在格子里,笔画弯弯扭扭、粗细不定,既无波折也无提按,可以用奇丑无比来形容,比现代小学生字还难看。
重点是他握笔的姿势闻所未闻,竟然像握着一把匕首!不知道的以为他要行刺谁呢……
这…这是哪家公子,是来找茬的吗,有这么抄经的吗……
可他看起来并不在意,沾上墨,又开始画下一个字。
“咳…咳”,罗芸芸终于忍不住了。
“这位公子,您的字写得稍微大了点噢”。
芸芸很有礼貌地非常委婉地提醒了一句,少爷抬起头再次用那种迷死人的微笑看着她。
“噢?是吗?那我改改”。
真温柔啊,芸芸在心里忍不住夸赞了一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谁知,他拿起匕首,哦不,是毛笔,小心翼翼地在纸上又画了起来,这次倒是没画出格子,就是“刚”的每一笔都糊在一起,变成一大坨墨点,完全看不出是个字。
罗芸芸气得差点晕过去,心里默默吐槽,这人有毛病吧,不会是个傻子吧。
傻子?傻子!天呐,她终于知道他是谁了!早该想到,能在这天字号厢房抄经,能穿的如此精致,能写得如此丑陋,除了虞家大少爷还能是谁?!
“虞少爷,这字又写得粗了点”。芸芸依旧很有涵养地柔声细语地提醒他,但心里已经开始默默吐槽。帅有什么用,还不是个草包。
虞少爷正待说话,一旁的小厮却向她走了过来,一脸谄笑地说。
“姑娘有说不知,我们少爷是奉老爷之命每年来抄一次经。其实啊,也就是个任务,抄不抄得好啊,无所谓,没人在乎。姑娘您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点银子您收着,多担待,嘿嘿”。
说着就往罗芸芸手里塞了一大錠银子,具体是多少两她不知道,这第一次受贿,难免有点儿不知所措。
罗芸芸抓着银子,没有再说什么,拽在手心里,感受着它沉甸甸的分量。她忽然想到自己可以和慕雪去云海轩好好吃一顿了,差点没乐死。
虞少爷见芸芸收了银子,知道她拿自己的手短,也就放心大胆起来。字越写越大,越写越丑。刚开始一张百格宣纸还能写二十个大字,慢慢的就只写十个大字了。
这上好的细线宣纸对抄经阁来说可精贵了,一般只有达官显贵来才拿出来用,罗芸芸边看边觉着他画得自己肉疼。
练过书法的人都知道,这宣纸也分个三六九等,最上等的宣纸在现代也能卖出四位数的标价。关键是书法爱好者们对宣纸的爱就像音乐家呵护他的乐器、画家珍爱他的画笔、舞蹈家守护她的舞鞋一样,那是决不能用金钱衡量的。
更别说他现在用的上好的羊毫笔、松烟墨、老坑砚,可都是罗芸芸眼中的宝贝,平时她想用还用不上。
罗芸芸只觉着心里的火气蹭蹭地往上冒,他每画一笔,她的怒气值就上升一点,手心的银锭都快被她的汗水润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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