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方琮珠说得严重,方琮亭这才紧张起来:“那我……将他们给解雇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给你建议而已。”
方琮珠摊手:“大哥,毕竟是你在打理上海的生意。”
“那我去找他们进来谈谈。”
方琮亭最终下定了决心,或许方琮珠说的话是对的。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只找到了朱掌柜,张顺已经不见了。
“刚刚他说要去上茅房的,我去寻他看看。”
一个伙计跑到附近寻了一圈,没见着张顺的影子:“大少爷,没看到他。”
方琮亭有些惊诧,难道张顺自己跑了?
朱掌柜走到经理室,倒是说得诚恳:“大少爷,我把昧良心挣的钱退给你,还给你帮忙到月底,这些日子里你去寻个掌柜来,什么时候他来了,我什么时候就走。”
说到此处,他的眼圈子已经红了:“我在店里做了三年,大少爷对我可真是没得说,只怪我自己一时起了贪念,愧对大少爷的厚待。”
“朱掌柜,你留下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以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方琮亭刚刚硬起来的心肠又瞬间软了下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不不不,大少爷,我哪里还有脸呆在这里。”朱掌柜说得很坚决:“您要是全了我的面子,就跟别人说我家里有事,没法兼顾这份活计了,也让我走得体面一点。”
方琮珠在旁边看着,朱掌柜跟那张顺好像有些不一样,若是他自己想走,那便让他走就是了,方琮亭可别傻,千万不要留他。
“朱掌柜,你这几年倒也算是十分尽心,我不会到外边说你离开的原因。”方琮亭点了点头:“唉,朱掌柜,你以后可莫要再走歪路了。”
“谢谢大少爷宽宏大量。”
朱掌柜满脸通红,羞愧之至。
“唉,真是想不到,朱掌柜在我这里已经三年了,一直老实本分,怎么忽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朱掌柜佝偻着背退了出去,仿佛即刻间便老了五岁,方琮亭心里有些难过。
“琮珠,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方琮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琮亭,分明是别人不对在先,可是方琮亭这么一说,好像倒是他们兄妹无情似的。
“大哥,本来是他的不对,你干嘛苛责自己?若他不心生歪念,会走到这一步吗?可不是我们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你别想得太多了。”
方琮珠这样一说,方琮亭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他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没办法了。”
兄妹两人走出静安寺的店铺,喊了辆黄包车去了蒲石路那边,这条街在租界内,来往的富人比较多,生意比静安寺那边要好一点点,掌柜的拿了账簿和算盘过来,方琮珠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用笔加一下罢。”
方琮亭拿了算盘晃了晃,算盘珠子沙啦啦的响:“琮珠,我来打算盘罢。”
他知道妹妹没学过这些,当然用不上,他打算盘却是一把好手。
“我用笔加一下就行了。”
方琮亭笑了笑:“那咱们每人算一本账,这样时间会快一点。”
蒲石路的掌柜从没见过方琮珠,此时看她拿了笔算得飞快,不由得甚是好奇,主家的这位大小姐看起来是个有学问的,跟一般人家的小姐有些不同。
方琮亭的算盘还没打完,方琮珠这边已经算完了。
她拿到的是进货的那本账目,数字要比方琮亭那边的要少,故此要简单些。方琮亭见她已经算完,很是惊讶:“琮珠,你这么快!”
方琮珠笑道:“我数学拿满分啊!”
“你可真是聪明!”方琮亭赞叹了一句,继续拨拉着算盘珠子,他的速度也不慢,差不多半小时就把明细收入给算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比对了一下明细和进货,方琮珠又让方琮亭把布料剩余也算了下,到外边抽查了几卷,果然没有差别。
看起来这个掌柜是个细致老实的。
方琮珠笑着冲那掌柜点头:“辛苦您了。”
那掌柜头一回听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尊他为“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是咧嘴笑:“应该的,应该的。”
兄妹俩又询问了一下店铺经营情况,方琮珠指点了一下做广告的方法:“可以挂着优惠酬宾的牌子,将价格稍微提那么一点点,然后来个八八折酬宾,自然会有人感兴趣。”
“琮珠,这法子有些不地道。”方琮亭摇头:“如何能这样做呢?”
“八八酬宾,实际上还是有优惠的,只不过是优惠力度没有表面这么大而已,咱们也不是做善事的,毕竟店铺要租金,有伙计掌柜要付工钱,苏州的厂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卖掉布料给他们发工钱不是?”方琮珠手把手的教方琮亭生意经:“你若是真正的优惠大酬宾,人家拿便宜的习惯了,等着咱们要是没这个优惠了,又不免嫌东嫌西的,生意会比以前要差不少呢。”
“真的吗?”方琮亭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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