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孟敬儒在,他也不方便拿出来,只能晚饭回家以后交给琮珠了。
没多久,方琮珠走了出来,依旧穿着那件樱桃红色的衣裳,只不过重新梳了一下头发,翡翠拿着包跟在她身后,脸上一副自家小姐终于要出去见世面了的兴奋神色。
“方小姐这衣裳莫非就是昨日……”
孟敬儒看着方琮珠,她的穿着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昨天店员手里擎着的,就有这种颜色似的。
方琮珠点了点头:“是的,这衣裳只是可惜了衣袖,做成这么大的口子,没收住,走路都带着风一般,觉得有些虎虎生威呢。”
听她这般描述,孟敬儒忍不住笑了起来:“方小姐好口才,说得真是幽默。”
走到大门之外,那里停着一辆黑色的福特轿车,车头有些大,看上去颇为沉重。
“琮亭老弟,方小姐,坐我的车罢。”
孟敬儒打开副驾驶的门,朝方琮珠一伸手,方琮珠笑了笑:“我可坐不惯前边,看着那些车啊人啊的直直扑过来,我会觉得紧张。”
她本是托词,不想坐副驾驶而已,但听在孟敬儒的耳里,只觉得方大小姐真是娇柔可爱,就连坐副驾驶座都不肯,就因为害怕那些迎面来的人和车。
瞬间他心中充满了一种豪情,自己一定要好好的护住她。
第10章 宝兰庭险象环生
暮色苍茫,如残血般的夕阳已经开始在青莲的暮霭间渐渐隐没,西方的那抹晚霞颜色也愈发的深了一些,似美人唇上的口脂,哑光里透出一点点魅惑的红色。
汽车缓缓的从别墅门口开走,大门的石柱后边探出了一个头,站在那里看着汽车的尾灯慢慢的朝前边去了,心里满不是滋味。
还只走到大门口,没来得及钦响门铃,就看到小洋楼里有人走了出来。
他见着那个窈窕的身影,心里头忽然猛的一紧,不知道为什么,瞬间就有些气短,赶紧隐藏在大门石柱之侧。
想见她说个清楚,可又不敢见她。
林思虞手中捏着那一份《申报》,眼前幻想了无数种与方琮珠见面的方式。
可是没有一种是他能实施的,他甚至连最寻常的那一种都做不到。
见了面又能如何?拿着《申报》质问她,为什么要听她兄长的摆布,随意登报离婚,却不愿意和他当面说个清楚?
林思虞是受过新式教育接受了新思想的人,他并不觉得离婚是一件什么丢人的事情,可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离婚——好聚好散不行吗?他又没有那种非她不可的想法——谁离开谁是活不成的呢?
他可不会因为离婚而借酒消愁或者一蹶不振,终止这个本来就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一个明智之举,只是方琮亭用错了方式,至少他可以带着方琮珠和他来说个清楚,就这样莫名其妙的被离婚,林思虞咽不下这口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的心也越发跳得厉害,站在柱子后边,身子忍不住有些摇晃。
他的手抠进了石柱的缝隙里,极力压制住那几乎要跳出喉咙口的心。
几个人走了出来,林思虞看着他们的背影,那是方琮亭兄妹,还有一个人他并不认识,瞧着穿着打扮,应该是家境不错的绅士。
几个人在汽车前边说了些什么,方琮亭上了前边那个座位,那个绅士和方琮珠说了几句什么话,方琮珠笑了起来,她微微仰着头,小巧的下巴看上去格外精致。
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林思虞就像踩了个弹簧一样,猛然冲了出去。
可他只来得及追到一股尾气,汽车渐渐的开去了马路上。
汽车打了一把方向,方琮珠的眼风一转,余光看到了大门口站着的那个身影。
好似……是林思虞?
虽然只见过一面,她对这个渣男还是记忆甚深。
见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盯着汽车,手里捏着一份报纸,方琮珠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是心疼妻子的十里红妆长着翅膀飞走了罢?方琮珠低头咬了咬牙,渣男,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你对原主体贴一些,也不会遭遇这样的变故。
对,自己就是代表月亮消灭你的宇宙无敌美少女。
在前边开车的孟敬儒心里头忍不住颤了颤。
他刚刚留意从后视镜里看她,虽然镜面不平整,感觉人有些走样,可是她的一颦一笑依旧能牵动他的心绪。
她那微微一笑真是极美,说不出来美在哪里,可就是那样牵动人心。
就如春风抚摸过花瓣,那么柔软的触碰。
汽车很快开到了宝兰庭,方琮亭兄妹先下了车,门口的门童引着孟敬儒开了车到后边停车的地方去,一路上殷勤得很——迎宾很会看人下菜,对于开汽车的客人,他可是要拼命吹捧的。
“先生的车技真是好,一把就停到位了。”
孟敬儒没有理睬他,径直朝宝兰庭大门口走,门童紧追不舍,看到他的目光望向门口站着的方琮珠,灵机一动:“先生的未婚妻真是美得世上少有。”
孟敬儒哈哈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鹰洋扔在他手中:“你快去接待别的客人罢。”
门童欢喜得很,把那块鹰洋捏紧在手心,赶紧跑到门口替他们拉开门:“三位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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