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溜烟的朝船舱里边钻,不敢再提要将黎生揪出来的事情。
两个船员看了一眼方琮珠,陪了个笑脸:“小姐,你大人大量,别和那人一般见识。”
没想到这位小姐竟然有这种身份哪。
方琮珠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和他计较的。”
她与翡翠两人靠近栏杆朝下边看了看,黎生还是在老地方和那几个孩子玩耍,他笑得很开心,一脸阳光。
“有时候三等舱可能会比一等舱更开心呢。”方琮珠微笑着叹息:“这坐船就与喝水一般,冷暖自知。”
“可不是吗?我看黎生在下边就快活多了。”翡翠笑着道:“他皮糙肉厚的,就让他在下边呆着罢。”
方琮珠默然,想要在这世上立稳足跟过上好日子,那就得要有权有势,可是有时候权势也不一定能换到真正的快乐。
回到香港的时候,港大已经开课两日。
幸得方琮珠已经与郑永和打了电话,请他替自己请假,这才没有耽误事情。
港大听说她正月十五结婚,要正月十六才能乘船返港,倒也没说多话,爽爽快快就答应了可以延期几日——方琮珠是学霸,上学期的期末考试里,她两个专业都拿了第一。
这样优秀的学生,当然不能放过,听说她因为结婚要延误几日,港大自然会同意。
郑家的下人在码头上候着,方琮珠下了船就有人开车接她,一路顺利。
孟佩君在起居室里等着她,见她进门,笑容满脸:“一直在算着你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让人到码头去问,今日果然到了。”
方琮珠笑着接话:“有劳夫人关心。”
她将准备好的家乡特产送了过去:“这些是我们家送给您的一点小小心意,还望夫人不要嫌弃这份礼太薄。”
这是从苏州那边搜罗过来的一些新巧东西,精致的双面绣,在一家古玩店寻到的端砚,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孟佩君素来喜欢收藏这些东西,也算得上是投其所好。
果然,看到了这些玩意,孟佩君高兴得眯缝起了眼睛:“不错哇,这端砚的雕工真是好,成色也不错,应该有些年了。”
她拿起那方端砚不住把玩,眼里有惊喜神色,伸手擦了擦,端砚上边花纹细致,每一笔都很灵动,落梅寂寂浮于地面,花瓣就如一点点贴在砚面之上。
方小姐真是用心了,孟佩君抬头,笑着看了她一眼:“方小姐,旅途劳顿,你先回自己房间歇息罢。”
看着她款款朝楼梯扶手走过去,孟佩君坐直了身子,有些人是知礼的,懂得知恩回报,就如这位方琮珠小姐,也不枉自己对她的一份心意。
方琮珠拾级而上,踏上软绵绵的地毯,走到自己房间,才推开门,就觉得哪里不对,放眼望过去,这才发现床上摆着一堆东西,放得满满当当。
她有些惊诧,回头看了身后一眼,都找不到一个可以询问的人。
步入房间,走到那堆东西前边看了看,红色的锦缎被面套着的薄被,有毛绒公仔,估计是从国外运过来的——这时候中国本土尚未流行,有一堆硬纸盒子,不知道里边装了些什么,七零八落的放了一堆。
最后,她在盒子的下边抽出了一张卡片,就见上边写了一句祝福:新婚快乐。
落款有几个不同风格的签名,郑男爵夫妇,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
方琮珠看着床上的各种礼品,惊讶又激动。
没想到郑家人对她如此用心,还给她准备了这么多新婚礼物。
冲下楼去,她跑到孟佩君面前,心情一激动,伸出手抱住了她:“夫人,谢谢您,谢谢您的家人,我感觉到很温暖。”
孟佩君没有拿开她的手,只是笑眯眯的望着她:“客气什么呢,你在我们家住了这么久,就跟亲人一样,你结婚了我们肯定要送贺礼啊。”
方小姐美貌伶俐讨人喜欢,而她只生了三个儿子,一心盼着有个女儿。
方琮珠在家里半年有余,孟佩君是越来越喜欢她,心里头是将她当干女儿在养了。
这时候翡翠与黎生跟着佣人走进来,见着孟佩君与方琮珠两人态度亲昵,不由得有些奇怪:“夫人,小姐,你们……”
孟佩君缓缓开口:“我这是在认你们家小姐当干女儿呢。”
方琮珠一愣,旋即开口:“干妈!”
“哟,可真是小机灵鬼!”孟佩君从手腕上褪下那只翡翠手镯儿,拉住方琮珠的手就朝她的手腕上套:“这个权当见面礼罢。”
这只翡翠镯子特别光亮,水头足成色好,肯定价值不菲,方琮珠赶忙想推辞,却被孟佩君牢牢的按住了手:“你若是褪下来了,那可是看不起我。”
没得法子,方琮珠只能勉强接了下来:“谢谢干妈!”
晚餐的时候,孟佩君将认了方琮珠做干女儿的事情告知了郑庆东与三个儿子,郑庆东埋怨了她一句:“佩君,你也不提早跟我说这事情,我都没来得及准备礼物!”
“可不是吗?”郑家三个儿子异口同声:“母亲你太不厚道了!”
孟佩君笑:“你们现在准备也来得及啊,没有说不让你们送妹妹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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