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琮珠轻蔑的看了林夫人一眼,嘴角挂着浅笑。
林思虞的脸涨得通红,看着他母亲这般出乖露丑,心里实在不是滋味:“母亲,你撒手罢,方大小姐已经和我协议离婚了,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半点关系,您就别再在这里胡搅蛮缠了。”
“我胡搅蛮缠?”林夫人气得一跳三尺高。
她这可都是为了林家为了儿子思虞!
儿媳妇这么多嫁妆,怎么样也不能让她都带走,至少也得要留一半在林家!
林夫人跳着脚指着林思虞骂:“这小biao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算是她把你给扔了你还要这样护着她?进了我们林家的门,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还能让她登个什么鬼离婚声明就大摇大摆的回娘家去?我呸,她倒是想得轻松!”
九太爷听着林思虞母子之间的对话,总算是明白了几分,林夫人是想拿了族里当qiang使,帮她把媳妇的嫁妆给留下来呢。他瞅了瞅那数不清的嫁妆挑子,心里也是惋惜,莫怪林夫人跳脚,见着这么多好东西要从家里抬出去,任凭是谁都会觉得心疼。
只不过现在这婚姻可比以前自由多了,听说在上海,男男女女过不到一块儿去,登报写个声明就算完事了。既然思虞自己都已经同意离婚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只能由着方大小姐带着嫁妆走。
偷觑媳妇的嫁妆,这可不是一件体面事儿。
九太爷朝林夫人使了个眼色,将她喊到了一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得跟我说老实话,看你这个媳妇……咳咳,不对,现在应该叫她方大小姐,不是个什么好惹的主儿啊。”
林夫人瞧了瞧方琮珠,有些疑惑,以前的那个方琮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什么才去上海住了这么一段时间,她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泼辣得就连她都得靠边站。
“你倒是跟我说说啊!”
九太爷见林夫人不开口,有些着急:“你再不说,那我可就走了!”
林夫人赶紧拦住九太爷:“九叔公,我就想请您出个面,让她放一半嫁妆到我们家。”
“那你得说清楚,她到底有没有那种事情?”
林夫人叹了一口气:“日子过得好好的,她一个人去上海登报说离婚,没有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会相信?”
九太爷的脸色忽然就变了:“这种事情焉能用常理来推断?没有堵了两个人在屋子里,你就说她如何如何,这不是污蔑吗?”
难怪方大小姐这般有把握,自己是被这个侄孙媳妇当qiang使了。
她是想让方大小姐留一部分嫁妆到林家,可又拦不住,这才到族里来搬救兵的。
可是再怎么着,也得要讲道理!既然方大小姐和思虞两个人都说好了,和平分开,林家族里怎么能帮亲不帮理,用蛮力替林书明家强占别人的东西呢?
被九太爷这么一吼,林夫人的脸色变成一片灰败,她喃喃两声,不敢再开口。
“莫怪林氏要推举九太爷为族长,果然是遇事明断通情达理。”方琮珠赶紧给九太爷戴了一顶高高的帽子,笑眯眯的向他行了个礼:“我为方才有不当言词向九太爷致歉。”
九太爷心里头舒舒服服的,摸着胡须乐呵呵的只点头:“去罢,你去罢,以后你和林家就再无瓜葛。”
“多谢九太爷。”
方琮珠弯腰行礼,直起腰来时,眼中含笑:“只不过那个毁我清白之人,我却不能放过她,得去苏州市政府找市长大人判个明白!”
她佯装上前,林夫人吓得朝九太爷身后躲。
林思虞见自己母亲狼狈,叹了一口气,走到方琮珠面前,朝她行了一个大礼:“此事是我母亲做得不对,我在这里代她赔罪,还请看在曾经在一个院子里住过几个月的份上,宽恕了她罢。”
方琮珠眼波一转,嘴角含着冷笑:“若是她继续造谣诋毁我,坏我名声,那我又该如何?”
林夫人听到似乎有台阶可下,赶紧表态:“方大小姐,我不会再提这事了,绝对不会!”
“那好,”方琮珠点了点头:“倘若我再听到一点点这样的话语,莫怪我方琮珠不客气!”
她的眉眼吊了起来似的,含着凌厉之气,看得林夫人冷冷的打了个寒颤。
这都是盛春了,如何这般阴冷?
“我母亲不会再说这话了,方大小姐,你只管放心罢。”林思虞很难堪的替林夫人做保人,心里头埋怨她,为何这样不会说话。
离婚已经是既成事实,还想要扣着人家的嫁妆,那也太贪婪了些。
“既然林大少爷这般说了,我姑且姓你一回。”方琮珠冲着林思虞笑了笑:“我大哥说过了,你是一个讲信用之人,你开了口,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她婀娜多姿的转过身去,攀着翡翠的手腕上了竹轿。
坐在竹轿里,回头又看了林思虞一眼,那张脸还真是耐看,虽然此刻皱眉站在那里,却依旧是那般帅气。
方琮亭握住林思虞的手晃了晃,说了声“保重”,也上了竹轿,方家最前边一个下人吆喝了一句:“起轿,走人啦!”一行齐齐迈开步子,人浩浩荡荡的朝官道上边进发,林思虞站在家门口,看着那群人渐行渐远,身影慢慢的消失在绿杨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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