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和堂中安静,院子里的下人都尽量不出声,看到这样的情形,柳远骞唇角紧紧抿了起来,对于路旁行礼的下人只摆摆手,就进了屋子。
此时外面天就要黑了,屋子里昏暗,转入内室,一眼就看到一盏烛火,却也没有太亮,隐约看得到床上半躺着个人影,正低低咳嗽。边上丫鬟忙着给她顺气,顺便喂水。
柳远骞几步上前,噗通跪下,“娘,儿子回来了,儿子不孝。”
柳成嵇拉着顾知语也上前跪下,“祖母,孙儿带着媳妇回来看你了。”
老侯夫人呼吸粗重,较以前虚弱了许多,面色不好,脸颊消瘦,眼角皱纹深刻了许多。看到他们跪在地上却很高兴,“回来了,没耽误事吧?”
“没有。”柳远骞忙起身去扶,又接过丫鬟手中的茶水,喂给老夫人,“娘放心,我写了折子禀告了的。”
“那就好。”老侯夫人眼神欣慰,眼神落在相携站在一起的柳成嵇两人身上,“你们都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听到这话,柳远骞心里一慌,“娘,儿子还要你帮我看着侯府。”
老侯夫人笑了,摆摆手道,“我只是得了风寒,两个月了不见好,管家不放心才给你们去信,我又拦不住。老了,不中用了。”
这是指管家不听她话的意思。
柳远骞却没依了她,“管家如此,儿子才放心。”
顾知语看着床上的老侯夫人,心里酸酸的,上前蹲在床前,“祖母,你要好好的。”
老侯夫人笑了笑,“是,我要好好的,我还没看到我曾孙子出生呢。”
顾知语顾不上害羞了,笃定道,“对!再等等,看到曾孙子成亲生子才好。”
屋子里温暖,此时已是冬月中,外面很冷。他们天天赶路,其实倒没觉得冷,顾知语见老侯夫人屋中收拾得挺好,也微微放下了心。只听柳远骞问,“成延媳妇呢?”
老侯夫人摆摆手,“她挺忙的。”也就是说,别说侍疾,请安都少。
柳远骞冷哼一声,“实在不像话。”想起什么,问道,“对了,今年会试,成延考得如何?”
老侯夫人闻言,没回答这话,道,“你们一路回来累了,先回去歇着,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了这么一会儿,她已经满脸疲色,顾知语顺着柳成嵇的力道出门,心里却有些担忧。
回了世安院,兴许是苏嬷嬷从管家那边得知他们要回来,屋子里打扫得很干净,就像是他们从未离开过一般。想起方才老夫人的面色,顾知语问道,“老夫人病了多久了?”
苏嬷嬷上下打量她,看到她苍白的面色满是心疼,嘴上还不忘回话,“从夏天开始,陆陆续续得有小半年了。请了许多大夫都没用,最后甚至还惊动了皇上,亲赐太医院院首太医人来诊治,奴婢知道您担忧老夫人,特意过去探望,沈太医说,老夫人病重,得好好将养,忌多思多虑,不能动怒,一个不好,很容易会……”
说了这么多,就是他也没好办法。
顾知语眉心皱起,“沈大人也没办法?”
苏嬷嬷摇摇头,沉默了下来,“夫人还是留在京中,老夫人或许……”
想起方才老侯夫人说孙怡菁忙,顾知语问道,“二少夫人有没有去看老夫人?”
苏嬷嬷摇头,“和以前一样,早晚请安,没几天老夫人说免了请安她就不太去了,一开始老夫人病了她还能抽出时间去探望,后来老夫人一直不见痊愈,她就忙自己的事情了。后街那边,如今都是二少夫人的产业。”说到这里,她突然有些怒,“夫人,您是不知道,那闻香识美,先前二少夫人说是她丫鬟亲戚的铺子,其实她自己就是东家。”
顾知语有些惊讶,“你如何知道的?”
边上有丫鬟往里间送热水,苏嬷嬷还避让了下,答道,“京城中想知道都知道,后街虽然偏僻,但却有一家戏楼,那戏楼是那东家的祖产,无论二少夫人出多少银子,他死活不愿意卖,最后二少夫人拿闻香识美跟他们置换了。”
顾知语哑然。又问道,“还有别的事情发生吗?”
苏嬷嬷想了想,京城各家官宦人家发生的事情多了,也不知道顾知语想听哪个,“有,二小姐的婚期定了,就在腊月。”
顾知语点点头,“许公子今年会试如何?”
苏嬷嬷有些不平,“考上了进士第八十三名,之后入了翰林。”
“挺不错的。”顾知语真心实意。
苏嬷嬷有些讶异,不过也没多说。现如今顾知沅是伯府正经嫡女,嫁一个家有薄产的新科进士,怎么说都是低嫁了,这门婚事实在算不得好。不过是许氏和老太太一门心思想要帮扶娘家而已,许三公子自己考上会试,也算是个青年才俊,这门婚事看起来没那么差。
送水的丫鬟对着顾知语福身,“夫人,热水备好了。”
苏嬷嬷示意她出去,也退了出去,“夫人早些洗漱完歇歇。”
顾知语泡在热水中,除了大腿处火辣辣的,还算舒适。这十来天她别说洗澡,就是洗脸的水都不好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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