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甚是有理,剖析角度也颇为有趣,想必是出自书香世家吧?”公子笑着,清俊的面容好似夏日山涧的溪流一般清新。
柏璃低头笑着,“不敢当。”
摊主老者起身走上前,捋着胡子,“姑娘与公子瞧着甚是有缘,若真心喜爱这书扇,不如就买下吧。”
“敢问老伯这把书扇多少钱?”那公子对年长的老者很是尊敬,“老夫瞧二位有缘,今日这书扇收五文钱便可。”
那公子从怀中钱袋里拿出了五文钱,交给了老者。
“这扇子在下便赠与姑娘了,美人配书扇,柔美中不失风雅气度,更衬姑娘气质。”他依旧是一副笑盈盈的面容。
“那怎么好意思。”柏璃低头笑道。公子将扇子递到柏璃面前,“姑娘且收下,就当是交在下这个朋友了,朋友总得送点儿见面礼吧。姑娘倘若真觉得不好意思,不如就请在下到雅座一叙?”
柏璃这才收下那把书扇,“公子请。”
二人肩并肩走在街上,交谈甚欢,从山水书画讲到诗词墨宝,从旅途游历讲到历史趣事。转眼间便到了茶楼雅座,二人进了茶间,坐在席上。小二赶忙上前迎客,“二位想来点什么茶?小店的茶饮是这榆州城里最全的,应有尽有,客官想来点儿什么茶?”
“那就来一壶雪山玉露,谢谢。”
“雪山玉露?可是那漠北雪山顶上独有的早春乌龙,取以清晨茶叶叶片上的露珠,加以雪山融化的雪水,最后以第一道沸水冲泡,很是费事,姑娘所说的可是这一味茶?”
“正是此味雪山玉露,入口清甜不失风雅之味,刚好与公子相配。”柏璃谦虚地说道。
“让姑娘破费了。”公子笑着,又见他那如夏间清流般的笑容。
“无妨,从前在家里的时候,母亲经常会冲泡这种茶,我也很是喜欢。看公子风度翩翩,服饰称不上雍容华贵却也很不一般,想着这榆州城里最好的茶馆,唯有最好的雪山玉露方能入公子的眼吧?”
“姑娘严重了,”他笑着说,“方才听姑娘说家中常冲泡这种茶,想必姑娘一定是这城中大户人家里的千金,不知姑娘府邸居于何处?”
“我并不是本地人,我家远在藜安镇,地处北部,家里又是经商,因而容易得到这雪山玉露茶。公子以为我是大户人家的千金,许是这一味茶在榆州城里较为名贵。因为榆州地处南方,而雪山玉露产自北方的雪山,运输不易才如此昂贵。这雪山离我们小镇说不远,小镇上算不上常见,但茶楼茶铺里偶尔也会大批进货的,母亲知道我喜这茶的清甜,每逢采茶时节都会备一些。”她微笑着看着他,“忘了告诉你,我叫柏璃。”
“在下容陌棽,姑娘不介意的话,唤我陌棽即可,在下既交了姑娘这个朋友,朋友之间又何必拘束。”
柏璃笑得合不拢嘴,“你还说我不必拘束,你一会儿是‘在下’,一会儿又是‘即可’,文绉绉地比我还要拘束呢!”容陌棽脸色微微泛红,垂眉浅笑。
她不知的是,在不远处的另一桌雅座,一双眼睛被她的言语吸引,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店小二端上茶盘大步流星,“二位,茶来了,”他一一放下茶具,“二位请慢用……”
容陌棽为她斟上一杯茶,“你尝尝味道如何,与藜安的雪山玉露可有何不同?”她端起茶碗,嘬了一小口,细品着,“大概是运输路途有些远,露水并没有刚采集的那般清新,风味不够独到,但好在茶馆心细,加入了一味桂花,这样的雪山玉露也很清新,别有一番风味。”
不远处另一桌的雅座上,坐着两位儒雅公子。一位拿着折扇,一身白色对襟绸缎锦袍,双肩加以少许黑貂毛点缀,对襟上的图案以金线勾勒出凤凰,高高束起的发冠上镶嵌着蓝宝石,在雍容中颇有超然屋外之感;对桌坐着一个气宇不凡的公子,头发一半散落,一半以翠玉冠高高束起,额前留着两撮细发,蓝色襟带上绣着四爪银龙,灰蓝色的曳地长袍上勾勒着大气的素色寒梅的图案,外加一件白狐尾曳地外披,烟熏色的外披上勾勒着淡淡的归雁山水图,与长袍上的寒梅图很是相配,腰间别着一把浅碧色的玉笛,挂着墨绿色的长流苏,他坐在席子上,从头到脚都透露着一种傲视群雄的轩昂气度,只是未看清他确切的容貌。
那个白衣公子循着目光也看向了柏璃,以折扇挡住了脸上的笑意,“你在看什么呢?看得这样认真?你手中的茶水都快撒了。”
“噢,”他愣了一下,放下了手中半倾的茶杯,“没什么,我们继续说罢。你方才说,在府里打杂宫女的手臂上见到了死士的印记?我府里人事进出内监一向查得最严,每个宫女侍卫的底子早就被大内查个干干净净,不可能混进死士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昨日未时,我们下完那盘棋,我便从你书房离开,准备回到我的私邸。我府上的松烟墨不够用了,我就一改平常,打算从西廊走到你府里的后门,这样离卖烟墨的铺子近一些,谁知却看到了你府里后院一个打扫庭院的宫女,放下了手中的活儿,正在喂养一只信鸽。你府里的信鸽一直是内监亲自喂养的,怎么可能劳烦一个后院的粗使宫女去做这件事?那个宫女也并未看见我,在她从怀中掏出喂养食粮的时候,我看见她的手臂内侧,纹着一个黑色的印记,那图案仿佛是一只老鹰,亦或是一只黑貂,待我想要走进细看的时候,她发现了我,起身向我问安时,很是紧张,联系种种,我才怀疑是不是有海家的死士混进了你的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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