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裴葵跟自己斗争完,还是开口了。
“那个人是我男朋友。”事到如今,无论对人还是事,裴葵都已经没有太多情绪,绝望也过了,愤怒也过了,反倒很平静地阐述:“他说自己的奶奶生病要动手术,找我借了几次钱。后来我才知道,他奶奶根本没生病,他拿着我的钱到处去赌。”
夏利:“……”
裴葵耸耸肩:“后来我让他还一次钱,他就对我动手一次。”
夏利一直还以为,那个男人是裴葵的哥哥之类的。一次都没有想过他会是裴葵的男朋友。
如今知道了,夏利表示对于裴葵的眼光感到十分匪夷所思。
……
裴葵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就这么一路沉默地到了那条巷子。
挂在梁上的灯依旧摇摇晃晃,那扇没有关紧实的门依旧虚掩着。
徐研之和NICO首当其冲,裴葵抱着手跟在后面,夏利探头探脑走在最后。
徐研之和NICO回头看了裴葵一眼,裴葵不咸不淡点头,表示就是门没关的这一间。然后,徐研之也不敲门,直接把门拉开,沾着血的碎渣还落在地上。
徐研之皱了皱眉头,穿过玄关。
客厅电视正放着不知名的剧,留着寸头的男人烂泥一样瘫在沙发上,一只手放在肚子上,另一只手垂下沙发,半梦半醒。
等到徐研之站在他面前,挡去他看电视的视线,寸头男人才知道有人闯进了他家,坐起上半身看着徐研之,以及跟着徐研之身后进来的三个人,最后把视线定在裴葵身上。
徐研之松了松领带和袖口,转头看了夏利一眼,确认:“是这个人吗?”
夏利点头,嫉恶如仇地“嗯”了一声。
寸头男人还有些发懵,被徐研之揪了起来,一拳打在左脸上。
寸头男人这下彻底醒了。
他暴怒地瞪着眼,看了看徐研之,又看了看NICO,两个人体格都比他大。寸头男人又怒又有些忌惮地骂了句:“操。”
然后并没有立刻还手,看着裴葵问了句:“你有必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裴葵的眼神是死的,表情也无波无澜,淡淡地看着男人,没有说话。
同时,徐研之再次伸手把寸头男人揪过来,又一拳打在他的鼻梁上。
这一下,夏利只是看着,都觉得疼。
寸头男人捂着流血的鼻子惨叫了一声,徐研之无动于衷看着他,说了一句:“打女人的时候不是很行吗?嗯?”
寸头男人一拳没出,已经被打得嗷嗷叫,疼得还没缓过来。
徐研之把他的胳膊抓过来摁在桌子上,回头看了NICO一眼,说:“捡一块玻璃过来。”
NICO:“?”
徐研之回头看寸头:“如果你的手只会用来打女人的话,留着又有什么用。”
深知徐研之要是想打架,就绝对不会有他什么事的NICO,照着捡了一片玻璃来,特地挑边缘锋利的,轻轻一划保证见血的那种。
NICO走过去把玻璃片递给徐研之,顺便把寸头的另一只手别在身后,稳稳地把他控制住了。
寸头这下慌了,挣扎几下未果,还当徐研之和NICO是裴葵找来的打手,喊了一声:“裴葵!”
裴葵:“……”
寸头以一种分外狼狈的状态,一只膝盖跪在地上,皱眉抬头看着裴葵。
徐研之接过NICO手中的玻璃片,找到最锋利的那一边后,转头看了裴葵一眼。
两个人还在对视。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两个人都咬着牙,一脸倔强,却悄悄红了眼眶。
徐研之内心:……哎。
看得出来,裴葵很努力在克制,但酸楚感还是越来越失控,不断刺激着她。
裴葵终于还是滴下了眼泪,带着失望的表情,问:“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寸头咬紧牙关,死活不让眼泪出来,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表情,说:“因为我累了。”
裴葵双手始终抱着自己,站得最远,看着寸头,说:“你说过你会努力。”
寸头别开脸:“......会努力是真的,累了也是真的。”
沉默了一会,寸头不甘地又说了一句:“我试着很努力过,我起早贪黑,我比谁都肯干,但就是赚不到钱。我这个学历还能找到什么工作?”
裴葵咬着牙,已经满脸泪痕。
寸头灰暗地说了一句:“是这个社会抛弃了我。”
寸头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寸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寸头重新把脸抬起来,用一种反而坦然的表情,说:“我们分手吧。”
裴葵:“……”
NICO悄悄去看裴葵,很惊讶,居然还没分手呢?
……
寸头继续:“在大城市打拼太累了,我永远也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
裴葵紧紧地咬着牙,情绪反而渐渐平复了下来。
寸头:“我想好了,过两天我就回老家,托我哥找份工作。你好好努力......希望你以后找个有钱人。”
裴葵原本悲伤的眼神,听了寸头这话,慢慢又蒙上一层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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