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一直有着明确目的时,他会变得可怕来,就像现在的我。
面对刚刚诡异的变化,以及成片如同血泊似的彼岸花,没有一丝害怕,我移动步伐从回忆之路上走进彼岸花丛中,如同曼陀罗的花香致命而诱惑的萦绕在我的鼻尖,既清醒着,又像被蛊惑着,我伸手采摘下那朵盛放的彼岸花,突然四周的花朝我涌来,我一个踉跄跌入花丛,我努力想站起来,可是徒劳无功,始终动弹不得,很快彼岸花一点一点淹没了我,就像我从没来过一样。
再睁眼,我在人间,空子许的手术台上,赤身裸体,他站在一旁。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几天前我曾梦到过。
我开始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了。我试着叫他,他丝毫没有应答我。
“主检,尸体是昨天送来的,信息我已经登记过了,您这是要亲自解剖吗?”说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我抬眼,她是冯叶。
“对,我昨天到过现场,初步的外观检查我做过了。”
空子许从冯叶手中接过文件夹,边打开边走到我的尸体面前,“尹诺,23岁,C城人。”
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的文件上面写着:尸体编号2018076,姓名尹诺,年龄23,籍贯C城,尸体来历A城警察总署。下一页的解剖人是空子许。
这些都是发生过的事情,我为什么会回到这里?这一定和彼岸花有关。
再次见到空子许我真的十分开心,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空子许跟我说过这时的他一直都能看到我,只是因为不确定我的好坏而故意假装看不见。我要验证一下,现在发生的和之前是否一点变化都没有,如果没有变化,我只需要等到希尔来接我回重生中转站的时候即可。
“过会进行解剖工作,你来配合我记录,去准备一下吧。”空子许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不一会儿,他穿着手术服出现,这和之前发生的一样。
记忆力,这时候我跟他讲话,他回答了我。
所以在他翻动尸体的时候,我问出了记忆中的那句话“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有这种痕迹,是不是死之前被人揍了。”
他没有回答。
我不断的问了很多句他都没有回答。
不是这样的,记忆中他回答了我的话才对,我不甘心,连续不断和他说话,他始终没有回答一句。
难道历史被更改了,我跌坐在地面上,突然悲伤起来,空子许现在看不到我,便代表当初的我们之间的回忆被抹杀了,对他来说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从没有遇见过我这只三番四次缠着他的鬼魂,一切只有我一人知道。
豆大的眼泪哗哗像刀子一样划过脸颊,滑进领口,停留在脖颈之上,空子许完全感觉不到我的悲伤,他正全神贯注的切割我的身体,切割我的空空的心房。
“起来。”
我以为是空子许跟我说话了,猛地站起来,水汽弥漫的眼睛里看到,一脸怒气的希尔。
希尔用左手蒙住我的双眼,右手抓着我的胳膊。
当他把手从我的眼上放下时,我发现自己回到了回忆之路上,周围的彼岸花依旧在叫嚣着。
不过我的手里并没有摘下的那朵彼岸花。
希尔站在我的面前,薄唇紧闭,一双眼睛露出凌厉的光芒,气氛像零下千度的河面瞬间凝固结冰散发着寒气。我别过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这一次我知道他真的生气了。
他转身离开,我紧步紧趋,奋力跟上他的步伐。
希尔已经过了大门,我却被一股力道阻挡在大门外边。
我叫了两声希尔,他置若罔闻,看着他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背影,我沮丧的蹲下身子,拍打着钢铁般坚固却看不见的屏障。
最终希尔还是转身回来了,他隔着屏障立在我面前,眼睛有些泛红,我看到他的嘴巴动了动,吐出两个无声的音符。
我大声问:“你在说什么?”
他突然抓住我的右手,往前一拉,一股更加强劲的力量把我从屏障这边送到他跟前。
我们回去时,婚宴还没开始,半路上被兰溪遇见,她娇娇羞羞跟希尔问安,希尔冷着脸走了,并没有搭理她。
太过难受,兰溪下意识的捂了捂心脏的位置。我有些歉意,明显希尔是因为我才会迁怒与她的。
今天的事情真的太诡异了,我做的两个梦都灵验了,被雪淹没的梦验证为被彼岸花淹没,空子许的手术台,和希尔所说的那两哥字直接和梦境一模一样。
按照一贯的逻辑,我之前做的梦也会一一验证吗?
希尔说的两个字到底是什么?
这一切又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一章
重生中转站的第一场婚礼,说来真的稀罕,不仅是被邀请的宾客,几乎全中转站的人都出动了,一轰窝的堵在秦舒的宅子里外,即使没有喧天的锣鼓,齐鸣的鞭炮,闹耳的音乐,光光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声也足够热闹非凡。
老远我和兰溪便可听见门口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还有韩姐饭馆特制菜肴烹制的扑鼻香味,她迫不及待的拉着我的手在围住门口的人群中左钻钻,右钻钻,好不容易突围出来。
院子中以亭子为中心,周围摆了十几张桌子,现在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正对着亭子的那桌,希尔面无表情的坐在上席位,左右的两个位置分别坐着姜部长,和成部长,姜部长在左,成部长在右。成部长手里攥着一张小小的纸片,神情紧张,边看纸片嘴巴边咕哝着,估计是在死命的背着主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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