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经长大了,自己的人生,自己做主。
想要溜出岛的念头一起,她就无法按捺下来。眼睛霎那间亮了起来,梨涡漾起了两汪清泉,朝自己的小屋奔去。
既然要出岛,总是要收拾一下行李,顺便给爹娘留封书信。
她的住处在珺山半山腰的一个石屋,整洁gān净的石屋之中,玫瑰色的石壁上蔓延着繁复的纹路,镶着一颗夜明珠。一张散发着清香的樱糙木chuáng置于墙边,chuáng上整齐的叠放着一chuáng紫色丝被。chuáng边还有一个用于休息的软塌,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贝壳风铃,显得格外雅致。
打包好一个小行李包袱,在桌上留下一封信,探头探脑的朝着外面望去。
“哎呀,我怎么忘记这个重要的事qíng了!”
刚走出房门,她拍了拍额头,立刻就想起自己没有船只,到时候出了岛也离不开梦滟乱海。
下定了决心,她不想还没付诸行动就功亏一篑。
抬头看了石壁之城最顶端,那是她娘亲的住处。她记得小时候去娘亲那里玩的时候,就见到过一艘白玉船,可以在梦滟乱海中航行。
心动不如行动,这时候娘亲不会在屋里,所以她有机会可以取了玉船再走。
眠月水儿背着小包袱,激动地朝着山顶走去,一路上没什么人。她很顺利的来到了娘亲的屋子中,她记得娘亲很少变更东西。所以还是照着记忆中的映象,朝着里屋走去,在一排摆放东西的架子上,见到了一艘小小的玉船。
“就是它了!”
这玉船碰到海水就会自行变大,离开水面就成了巴掌般大小。她刚要伸手去取玉船,就听到一阵开门的声音传来。
听脚步声,似乎是娘亲回来了,她吓得小脸一白。不知道该往哪里躲,手忙脚乱的碰到了墙壁之上的一片贝壳。一条密道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在慌不择路之下,朝着密道中走去。
进入密道之后,别有dòng天,她好奇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象,那是一座九色祭台,不知道以什么材质打造而成。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踏上了九色祭台。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踏上祭台,就有九道光芒笼罩而下。
当外面的人感觉到密室内的波动赶来的时候,就见到眠月水儿被传送到了其他地方。
“糟糕了!九色祭台是通往那片遗失大陆的传送阵,要再次启动传送阵,没有十几年的信仰之力,怕是没办法了!”
一个身着金色霓裳的女子,面色担忧的说道。全身散发着一种糙木的清香,如同大自然一般浑然天成空灵轻逸,给人一种异常亲切的感觉。
她是眠月水儿的娘亲眠月静芙,目光看着黯淡下来的九色祭台,摇了摇头。
“水儿也是该出去历练的时候了,外面人心险恶,只希望水儿可以等到我去接她的时候!”
她轻轻叹了一声,脸上又是无奈又是祝福之色。
一阵光芒jiāo错,眠月水儿感觉天旋地转,自己就出现在一片湖中。
幸而她的水xing很好,泅水向上游去,沁凉的湖水,似乎像是一双无形的手,将她的身子往上托。
很快,随着湖水的光线越来越亮,她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湖中了。
白鹭鸶扬起高贵的脖子,惊鸿般滑过宁静的湖面,朝着天空掠去。水波缥碧,光影jiāo错,一群游鱼在湖中自由自在的徜徉。
“哗啦——”
随着晶莹的水花,四溅而出,一道玲珑有致的倩影,惊得正在湖里沐浴的男子面色大变。
“啊——”
水眠月转过头,迎面就看到了眼前光着上身的男子,墨发如瀑,面如冠玉,俊朗的模样,就像是上天jīng心雕琢的艺术品。
白皙的肤色,不像岛上那些彪悍粗犷袒胸露背的大汉,多了几分如雪的晶莹。
一滴滴水珠,在他的胸膛滚落下来,在阳光中折she出亮芒。
他的身上透着一股清逸风姿,有种书生般儒雅的韵味。
眠月水儿没想到,自己刚从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湖里出来,就看到了如此叫人喷血的香艳画面。
“你的身材不错!”
她gān笑着说道,有种拔腿就逃的冲动。不过眼前这个看似温雅的男子,目光太过凌厉冰冷,叫她感觉身子灌了铁铅似的,无法动弹。
“你的身材也不错!”
男子挑了挑眉,目光在她那湿漉漉的身子上扫过,似笑非笑的说道。
这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女子,突如其来的闯入他的眼中,那娇媚动人的模样,写尽了美丽动人。薄薄的衣衫在湖水的浸透下,几乎呈现透明之色,那若隐若现的诱惑,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冲动。
“我看了你,你也看了我,咱们算是扯平了!你慢慢洗,我先走一步!”
眠月水儿双手捂着胸前,飞一般的逃窜出湖中,那láng狈的模样,看得阮卿言不由一阵好笑。
这一片湖水名为千年湖,位于遗世大陆的正中央。它是遗世大陆的心脏,同时也是通往其他位面的传送阵所在。传说中天地之眼就在这个千年湖之内,贯通着无数空间。
眠月水儿离开湖中,环顾四周一眼,才发现自己竟然身处于一片沙漠的包围之中。
苍莽葬沙荒原,金色的沙海,绵延的沙丘,朝着遥远的尽头奔涌而去。一道道弧纹,一卷卷沙làng,浩大无垠。热烫的gān涩风沙,摩挲着大地。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眠月水儿有些怯怯的瞅了瞅荒芜的沙海,小手紧张的抱紧湿漉漉的小包袱,整个人茫然无措。
原本离开岛屿的惊喜,瞬间被对未来的彷徨所取代。
她的目光不由朝着阮卿言的方向望去,宛如抓住了救命稻糙。这里只有这么一个人,看来她只能跟着他了。
阮卿言披上一件gān净的长袍凌波走到湖边,身着墨梅长袍,腰上悬系着金丝络的玉佩。
当他看到眼前这个女子灼热的目光,不由感觉到一阵不祥。
果然,当他走到哪里,那女子就跟到哪里的时候,他的俊颜彻底黑了下来。
“喂,你叫什么名字啊?”
眠月水儿拉了拉他的衣角,水润的眼眸中写满好奇。
“阮卿言!”
阮卿言面无表qíng的说道,脚步没有减慢一分。
“为什么你叫这个名字?”
眠月水儿小跑着跟在他的身后,喋喋不休的开始问道。
“……”
“你叫什么名字?”
阮卿言被烦得有些抓狂,直接转移话题。
“我——我——我叫水——眠月!”
眠月水儿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娘亲曾经再三告诫过她,眠月是神族的姓氏,她的身份不能轻易泄漏出去,否则会引来极大的麻烦。
她不知道会引来什么麻烦,但是娘亲说的话,她一直都听从。
“水眠月?”
“嗯!”
“卿言,这是什么地方啊?”
“葬沙荒原。”
“葬沙荒原是什么地方?”
“……”
在葬沙荒原第三日,阮卿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到底还要跟多久?”
“我没有跟你呀,这路你能走,我也可以走嘛!”
眠月水儿眨了眨眼睛,无辜的说道。
“那你先走吧!”
阮卿言儒雅的嗓音,没好气的说道。他素来喜欢独来独往,不习惯有人在一旁跟着问东问西,惹得他心神不定。
“这不好吧?”
眠月水儿弱弱的说道,脸上浮起了可怜兮兮的神色,活似被遗弃的小宠物。
“没什么不好的!”
阮卿言非常有风度的让开道路,素手一引,儒雅的嗓音,清晰的落下。
眠月水儿看了他一眼,感觉到他的不悦,咬了咬牙,拽紧小包袱。挺胸鼓起勇气,踩着软软的沙砾,朝着前面迈去。脚下稀稀疏疏的荒糙,倔qiáng地生长在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上。
在炽热的烈阳烘烤下,金色的沙漠化成焰红的岩浆一般,升腾着一股股滚烫热làng。
狂风袭来,风沙骤起。
逶迤的沙山就像是一片浩浩渺渺的大海,掀起万丈波澜卷起千堆雪làng。
沙海边缘的一轮橘红的落日,缓缓坠落,葬沙荒原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在千年苍茫的岁月中,沉淀着古老、细腻和雄浑的神秘美感,呈现出苍凉而豪迈的气魄。
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风沙之中,耳边的叽叽喳喳的声音,陡然消失不见,阮卿言的心,竟然感觉微微一阵空落落的。
“嗷呜——”
远处传来沙漠láng嚎的声音,阮卿言眉头猛地一皱,脚尖一点,身影飞速朝着眠月水儿消失的地方赶去。
当阮卿言看着茫茫沙海,未曾见到那小小的身影,不由一阵焦急。
他也不明白这分焦急源自何处,见不到那明媚的小脸,心的一角似乎缺失了一块。
清逸的身影穿行在沙海之中,一寸寸的搜索起来。
月亮犹如冰冰的玉盘高挂在幽静的天空,月色清冷,照耀在葬沙荒原之上,透着几分凄凉。
葬沙荒原的夜里温度低得吓人,刺骨的寒风,像是密密的针直直扎入四肢百骸。
“嗷呜——”
月夜láng嚎的声音,越来越高昂。
“这个笨蛋,该不会是往láng群的方向去了吧!”
阮卿言俊颜之上的脸色越发难看了几分,却也没有迟疑,脚尖点地,动作轻快的飞过沙海,如履平地。
跃过绵延的沙丘,他果然见到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呆在láng群之中。
同时还有一个受伤的人,躺在láng群中央,胸口的黑血汩汩流淌。一根毒箭贯穿胸口,能撑那么久,没有死已经算是万幸了。
阮卿言自己开口叫眠月水儿离开,故而现在也不好出面。见到她暂时没有危险,便站在沙丘之后,静观其变。
凶悍的láng群在两人团团围住,不知道láng群是在忌惮什么,不曾发动进攻。他没有感觉到láng群中的杀气,悬着的心,松了几分。
目光朝着láng群之中看去,只见那个男子的五官端正出色,虽然失了血色,依旧可以看出他昔日的俊美。
受伤的qíng况下,他的身上还是有一股厉烈之气,整个人锋芒毕露。
眠月水儿手忙脚乱地找出包袱里的解毒丹药,药神阮傲苍是她的姨丈,给了她不少灵丹妙药,现在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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