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火刑两个字在光影之下若隐若现,不远处有个同等高的假人被绑在十字架上,身体被周围的火焰包围舔舐。
骆微脑子里忽然“嗡”的一声,周围吵闹的尖叫声与音效声音全然不见,她只觉得一片空白,可是又像是有双手不停的拉扯她深处的神经。
呆滞片刻后,记忆里某些画面喧嚣而至,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甚至连呼吸声都加重起来。骆微的理性在告诉她,这有什么可怕的?这些都是假的,赶紧跑开就可以了。
可她越是如此,越是挪不动脚步,就像是被人死死按住了肩膀。她的眼里涌出一层薄薄的雾气,沉重的呼吸伴随着眼底的痕迹飘向遥远的未知。
恍惚之中,骆微感觉到有只温暖的手伸向自己,掌心包裹着自己紧握的拳头,带着她逃离了这片空间。
秦格风的背影高大挺拔,那只拉着自己的手坚定又果敢。他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的将她带离了那里。
看到出口以后,骆微轻轻吐了口气,好似全身的负担都卸了一样。她看见他停下了脚步,手却依旧紧握着她的手。
“对不起,我失态了。”
秦格风回身,看着她疲惫的神色。没想到她没害怕那些活蹦乱跳的扮演鬼的人,反而被那些假人道具吓了的缓不过劲来。
“既然害怕,刚刚就不要进来了。”他递给她一瓶水,顺便拧开盖子,“喝口水。”
骆微道了谢,呡了一口后又说:“应该不怕吧。”
他皱眉,“应该?”
“我心理上觉得确实没什么好吓人,但是生理上……”她顿了顿,随即苦笑了一声,“就莫名其妙的定住挪不动步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心理上不害怕,但是生理上就……你明白我表达的意思吗……”
“我懂。” 秦格风都明白,就好像他不害怕坐过山车,但是生理上会想吐是一样的。
他没问缘由,也没追问她到底是在恐惧什么,只是说,“追根到底还是害怕,只不过心里执拗不愿承认,身体替你承认了而已。”
她抬起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所以啊。”他继续说,“那就不要勉强自己去克服它,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去接受害怕的东西呢?”
骆微笑了笑,“别人都是强行喂自己一碗鸡汤,直视自己害怕的东西。你倒好,让我放弃。”
“害怕的东西就要丢弃,脑子瓦特了才会想要和它共存,世界上美好的东西太多了。这个不行,就换其他的。为什么要跟害怕的东西较劲呢?”
阳光照射着她有些睁不开眼睛,骆微挡了挡光线,逆光看向他,只觉得他如这温暖的阳光一样让人放松又心安。
周琪他们也从里面出来了,秦格风见他们明明在前面,如今不知怎么的又跑到他们后面去了,便问,“你们怎么这么长时间才出来?”
阿卷看着周琪苦笑不得,“我第一次见把人家鬼屋的npc追的到处乱跑的人。”
他们又玩了几个项目,天色已深。恰好晚间场有灯光秀,就一起看了灯光秀才回去。
秦格风将她们送到住的地方,周琪看得出来骆微有心事,回去的时候便邀她跟自己睡。说是好久没有同床共枕了。
骆微就给荆楚楚发了微信,说自己不回寝室。两个人敷了面膜,挤在一张床上。因为骆微住校,她们好久没这么躺在一起聊心事了。
聊到半夜,周琪突然想起来今天的热量已经超标。她猛然抬起双腿在空中蹬自行车瘦腿,又说:“像今天这样多好,出来玩玩,交交新朋友。”
“嗯。”
“多说句话会胖?”
骆微瞌睡的要死,周琪又喋喋不休聊起了她们小时候的事。她也不是不想听,只是怕说多了又会扯另一个人。
“微儿。”周琪叫她,“我原来觉得人生确实太无趣了,但是我现在觉得阿卷还挺有趣。”
“嗯。”
“你也要开心。”
“嗯。”
“不要觉得愧对任何人。”
“好。”
骆微闭着眼睛,又想起秦格风的话,“世界上美好的事那么多,何必跟害怕的事情较劲呢?”她翻过身,沉沉睡去,第一次心安无梦。
***
早上醒来,骆微翻了翻手机,荆楚楚还是没回她微信。她出门拨了电话,顺便问问要不要帮忙带早餐。
那边少见的没有接。
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荆楚楚瞒着自己在做什么事情。骆微回了寝室,整栋楼人去楼空,只有少数晚走的校友还在洗衣服。
骆微手指轻扣桌子,思索了一会儿又给李慧文打电话。那边好像还没起床,声音像是感冒了一样沙哑的传了过来,“骆微怎么了?”
“荆楚楚跟你说她去哪了吗?”
“没啊,她没回家?不过我们临走的时候好像听她说要去打工兼职?”
平常都没兼职过的人,会在要实习的时候去兼职?她的目光瞥向荆楚楚的桌子,上面小本宣传册子醒目的放在中央。
骆微心里一惊,有个荒唐的想法爬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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