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鞋子被腐蚀掉,她感觉到一股锥心的疼痛从脚上传来,连忙在脚外设了一层屏障。然而手上的力量因为抽走了一部分灵力,抵挡不住闭合的牙齿,终究是彻底被饕餮含在了口中。
周边彻底昏暗下来,砂月只依靠着头顶的那颗晶石发出的微弱光来看清周边的环境。眼看着饕餮口中分泌的粘液越来越多,她不得不将自己整个身体都包裹在屏障中。
看来饕餮是想要将自己直接在口中消化掉再吞进腹中。砂月看着旁边紧闭着的入口,一种带着深深无力的绝望感顿时传来。
她将自己紧紧护在屏障中,却不知道自己的灵力能够支撑多久。她记得上一次被困在启夜的地下墓穴中,当时也是毫无出去的头绪,可是因为有孟章在身边,她从未怕过。
如今自己独自一人被禁锢在这里,心头的恐惧无以复加,忍不住浑身有些颤抖,又想到还被冰封在极狱冰川内的孟章,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中盛放着忘川之水的容器。
砂月想不明白为什么向箐会骗她来这里,只是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那么所谓的取忘川水可以溶解冰封,也有可能是假的。
但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白白就这样死在这里,若是这样,那么她等了孟章一万年就毫无意义了。
这样想着,与其在这里干等着灵力耗尽被粘液腐蚀成为尸水,不如赌一把博一丝生机。她看了一眼饕餮的口腔构造,朝着食道的方向看了去。
她吞咽一口,手指因恐惧紧紧捏着衣角,又闭了闭眼。心里默默地祈祷着一定要给她一次生机,很了很心,转身朝着食道与胃的方向跳了进去。
......
孟章在冰封之内沉睡了万年,冰封的力量帮助他能够抑制住魔毒对他心神的控住,但他依旧能够感觉得到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地被侵蚀,虽然缓慢,却绝不是不存在。
当年他将自己冰封,其实是出于私心的。他不愿意入魔,却也舍不得就这样羽化而去。他记得对砂月的承诺,刚刚答应了会去娶她,不忍心就这样食言。所以他想到了这样的一种办法,将自己暂时封印在冰川之中,或许中间会有奇迹发生,也许还能有一日能出去,实现自己的承诺。
然而事与愿违,一万年过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越来越薄弱,这是长期强行与魔毒对抗的结果。他不是没有不甘心的,自从他在天地间化生,各种各样的责任从来都是压在他的身上,他习惯了以心包容万物,习惯了守护神界,却从未尝到过心动的滋味。
砂月就像是一个跳脱的精灵存在于他的生命里,时而让他无奈,时而让他心神牵挂。当他发现自己动心的时候,那种心中充满着私欲的感觉让他无比陌生,却又忍不住地想要拥有。这种滋味让他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所以最终还是舍不得就这么放下。
可是如今万年已过,自己也许是当真命数在此了。在冰封之中,孟章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轻叹出了一口气。
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传进了冰封里,声音雌雄莫辩。他记得丹堰还是魔气形态的时候,声音就是这样。所以在听到砂月被困在忘川之底的时候,他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
那个声音告诉他,砂月为了救他出冰封,跑去忘川取忘川水,并且还取了心头血来练就盛放忘川水的容器。
他知道忘川之底,灭神之处,不论神魔进入忘川之底的从来没有活着出来的人。他不知道犹离有没有得到过这个消息,可就算知道,忘川的水会腐蚀神魔躯体,犹离将她救出来的可能性就很小了。
知道了砂月处境十分危险,他心中焦急,冰封的手指在僵硬之中动了动,想要逃出去,却不知道改如何救她,只听那个声音又道:“你不用担心救不了她,你中的魔毒是我的血炼成的,只要你愿意入魔,就能拥有跟我一样的上古神体,你就可以去忘川救她了。”
“你若是不愿入魔,那么她正好陪你一起死,也算是亡命鸳鸯一对,呵呵,只可惜至死不能相见呢。”
听着这有些挑衅的话,孟章周围的冰层有些震动。
孟章在挣扎着。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告诫着自己不能背叛这一生的信仰,却依旧有另外一个声音告诉他,不能这样委屈自己。若是只有入魔才能救她,那么为何要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目的放弃她的命?
孟章的手指动的越来越厉害,最后攥握成拳。他似乎是有一些心动,贴着身体的冰层以眼见的速度开始渐渐地融化。他将眉头紧紧地促在一起,似是在忍受着挣扎。
两边的声音各执一词,可是心中的天平却渐渐倒向了入魔的那一个声音。他知道,自己终究是自私的,他为这天地守护了这么久,从未要过什么回报,自己一身残破已经没什么可说,若是连他心里惟一的牵挂都无法抱住,那么又有什么意义?
那个雌雄莫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孟章神君不是最博爱天下的吗,若是你就这么放任她死去,又跟背叛你的信仰有什么区别,说到底不过是个不肯面对的懦夫罢了。”
纵然知道丹堰另有目的,甚至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可以他依旧不敢冒这个险,他舍不得让砂月受到伤害。曾她还那么年幼,就因为自己的失误和不察而被封印在极狱冰川,受尽了苦楚,如今她等了自己一万年,若是最终不得善终,那么自己也一定会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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