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立稳身形,茯涟却不依不饶仍发起攻击, 却突然被孟章的一句话说的僵在半空。
“你有没有想过,匕夕或许一直在骗你?”
茯涟冷笑,一副不信的模样,然而却收了掌,抱胸立在孟章面前:“这世上不可能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你根本不知道我们经历了什么!”
孟章道:“是吗?那你为何要停下听我说呢?”
茯涟狠狠瞪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章叹了口气,看向丹堰的方向:“你可还记得当年的匕夕是因为什么而被降罪的吗?他可曾向你解释过为何会去盗取绝魂鼎, 又为何要入凡间屠城?”
茯涟攥紧了手,冷声道:“自然,但我没有必要向你解释!”
孟章伸出一指, 从怀中勾出一星残魂,让其飘向茯涟。
茯涟一愣, 下意识地用手心接住, 怔怔的看着躺在手心里一闪一闪的一丝残魂, 有一丝晶莹从眼中落下,滴在手掌心。
孟章道:“这是前些日子,去灭神台取回来的匕夕的残魂, 你可发现有什么不同?”
茯涟手有些颤抖,她似乎有些不想继续向下听,忍不住道:“你住口!别说了!”
孟章叹息道:“其实你自己也早有感觉不是吗?你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茯涟突然发疯似的, 另一只手捂住半边额头,撕声吼道:“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
随后她的声音渐渐地淡了下去,怔怔的看着在她手中的残魂,一点一点地消散,直至完全消失不见。
“匕夕,从来都没有这么一个人。”孟章缓缓地道来,看了一眼冷着面孔看着他的丹堰,“他的魂魄根本不完整,而有一部分的魂魄,是虚造出来的。”
他似叹似悯地看着已然瘫倒在地的茯涟:“从头至尾,匕夕都只是丹堰一半精魂做出来的人偶而已,或者说,是他灭上古神族受天谴后,一个临时的栖身之所罢了。”
“你之所以愿意跟着丹堰,除了他将你救出极狱冰川之外,难道不是因为他身上有着跟匕夕相同的感觉吗?”
“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啊!——”茯涟坐在血池中间的石路上,拼命地摇着头,状似疯癫。
然而孟章却并未停下来,继续道:“他化作匕夕,接近你就是为了接触到东域东海,盗取绝魂鼎。你既然知道丹堰做这一切是为了复活他远古时期的好友,那你就应该知道,所谓的海誓山盟柔情蜜意,不过是梦幻泡影,做不得数的。”
“茯涟,何苦来哉?”
茯涟双手撑地,几次想要爬起来,却最终像失了力气一般,瘫倒在地,她一边捂住耳朵,一边摇着头喊道:“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啊———”
砂月看了她一眼,有些不忍心,除了在幻境那一次,她没怎么跟茯涟接触过,就算是因为她做过孟章手下的星官,也是当年的陈年老醋了。她对这个女子的印象一直是停留在孟章的回忆中,那个痴情可悲的女子。
同为女子,爱而不得,被骗至此,砂月忍不住拉了拉孟章的衣袖,示意他说的足够了。
茯涟喊道最后,似乎没了力气,抬起头来时早已是泪流满面。她双目空洞地看向丹堰的方向,嘴唇颤抖着,生生扯出一个笑来,却比哭还难看:“是........你吗?”
丹堰冷冷地看向孟章:“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
孟章转过身,目光冰冷地看他:“你如此玩弄一个如此深情待你的女子,可曾有过半点不忍心?我知你重情义,否则也不会费尽几十万年的心力,又是报仇,又是要复活启夜。但是即便如此,为何要拿一人真心来践踏?”
丹堰冷笑:“我这一生,对不起的人太多了,若是各个都要记着,也就支撑不到今日了。”说罢他看向在地上满面乞求地看他的茯涟,神色有些不明,他默了半晌,道:“我欠你一句抱歉。”
听到这句话,茯涟整个人如同脱力一般,双目空洞地看着丹堰的脸,嘴里喃喃着:“匕夕,匕夕......取自小篆化名的一半,呵呵......”她声音凄楚,嘴唇微颤,“丹堰......原来你要骗我,连名字都气得这么随意。”
她低着头,不敢看丹堰,问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丹堰看着她,不语。
“当年,你与我的情意,可曾有半点是真?”
丹堰手指微微一顿,有些不自在的撇开头,答非所问道:“当年的匕夕,早已经死了,如今只有丹堰。”
茯涟听到他的话,突然笑出声:“为什么......为什么不干脆骗我你不是匕夕,如今连骗我........都懒得骗了?”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撑坐起来,踉跄着步伐朝着丹堰走去。
丹堰站在原地,看着她不躲不闪,神态清明,直到她站稳在自己面前,看到她脸上自己亲手刺上去的刺青,微微怔了怔。
茯涟轻轻抬起一只手,抚上额角的刺青,道:“当时,我这里留下伤疤的时候,问过你能不能去掉,因为我怕.....”
她抽了抽鼻子,咧出一个笑容,目光飘忽:“我怕你说匕夕复活,到时候会让他看到这条伤疤。呵......女为悦己者容,连悦己者都没有,还容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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