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模样的二郎,谢笙见的不少, 却也不算多, 毕竟在宫中, 身边往来的都是皇子、伴读, 二郎能发挥的地方有限。
许是不忍见徐渭继续被二郎戏耍下去, 谢笙道:“今日一聚, 也是缘分, 底下花时正好,何不叫人取了笔墨琴棋”
被谢笙这么一打岔,徐渭和二郎之间的气氛也就变了些。
所幸二郎也担心自己玩得太过火, 真把好好的人才给推走了,便对谢笙道:“我去同他们说,他们只怕是不知道该拿哪些的。”
等二郎下楼,谢笙才对徐渭道:“徐兄且先坐下,喝杯茶水,取东西可要不了这么快。”
徐渭点了点头,抿了一口,到底还是忍不住对谢笙道:“贤弟光风霁月,你这表兄倒是和你脾性完全不同。”
“世上没有同样的一片叶子,自然也不会有同样的人。我和表兄虽自小一起长大,到底是不同的人,”谢笙看了一旁的秦方一眼,笑道,“就如徐兄你和秦兄,有多少人认定你们是截然相反的性子呢?”
“这倒也是,”徐渭像是没听出谢笙故意不去深入理解自己的话一样,道,“不过若非是打小的情谊,像秦方这样的人,我必然是不会与他为友的。”
“呸,尽在贤弟面前说我的坏话,我可还在此处呢!”秦方故意做出不高兴的模样。
“就是你在面前才要说,免得以后贤弟不晓得你的真面目,上了你的当,把应考银子都赔进去。”
“不是说好了此事到此结束,再也不许提的吗!徐渭你说话不算话。”秦方被徐渭气的磨牙。
谢笙在一旁瞧着,就像是看见两个活宝。分明平日里一个个的都是温文尔雅、备受称赞的大家公子。在外人面前时,也是同进退、情深意厚。
唯独私下里真正相处起来,却是没多少安静时候,总是针尖对麦芒,你不让我,我不让你,时时刻刻都能掀了对方的老底。
秦方瞥见谢笙面上带笑的模样,得意洋洋的说道:“不过这些事情我都同谢贤弟说过了,你再怎么样也是挑拨不了我们的关系的。”
“哦?他同你说了?”这话问的却是谢笙。
谢笙冷不丁被稳了这么一句,迟疑片刻才点了点头,末了又道:“不止呢,我们还打了个赌,想必明日就能知道赌约的结果了。”
见徐渭好奇起来,谢笙却不肯再说,秦方也难得闭紧了嘴,半点不露风声。
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的很,这一个赌约秦方肯定是不会赢的。
正此时,徐渭还来不及说什么,二郎便复又上了楼,他便也不好再说了。
谢笙瞧见二郎上来,也不说话,只默默饮茶。
“过会儿取了棋盘来,我是要下棋的,你们还有谁要一起?”二郎看了谢笙一眼,道,“我不和你下,和你下就跟自己下一样,没什么意思。”
谢笙闻言挑眉道:“当我稀罕和你下棋呢。”
“不必算上我,我也不来,”秦方赶忙道,“我唯独琴上还有几分意思,不如我来操琴。”
“看来,只有我和徐兄了,”二郎故意看相徐渭,“徐兄不会相拒”
“这是自然。”
谢笙还能不知道二郎根本就是故意的?打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不是秦方,而是徐渭。
徐渭对他有成见,可徐渭有一点最好,那就是十分尊重,真正有实力和能力的人。
谢笙是在场中人里,唯一一个同两人都分别下过棋的。
毫不客气的说,只要二郎发挥出正常水平,他应当是小胜徐渭一筹。虽然两人的心思都不在下棋上头,到底这水平也有高低之分。谢笙从不敢忘,幼时初见,二郎面前,便摆了一张棋盘。
谢笙想到此处,心思一顿。想想小时候那个玉雪可爱的孩子,再看看面前已经长大的二郎,有时候实在不能不感叹岁月的厉害。
谢笙心念一动,也不等颜料到,只动手研墨,将笔润了润,便在纸上勾勒起来。
谢笙笔墨传神,但这幅画却特意做了模糊处理,叫人看不出画上人到底长什么模样。可只要是熟悉二郎,知道那段过去的人,都能一眼认出来。
榻上,一名五六岁大的小童正垂着头,认真看着面前的棋盘和棋局,虽然看不见正脸,可谁都能感受到他的认真。在一侧,一双同样不大的手推开了门,画面到此截然而止。
“这画的是什么?”秦方在一旁看了一阵,等谢笙收了笔,才出口问道。
“并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谢笙神色温和,却没有要特意解释的意思。
等伺候的人将颜料取来,随手研墨好,连徐渭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这时候颜料珍贵,即便是徐渭、秦方两个,也不敢随意浪费,偏生这拿来的颜料都是上好的不说,还从上到下都随意取用。
谢笙见徐渭有些沉吟的模样,也没理会,只把先前那画交给下人拿下去,自个儿另取了一页纸,心中默默构思,偶尔还走到窗边,看一看底下花木形态。
徐渭之前便和谢笙认识,自然知道他的为人处事,此时也这样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想必还是和朱怀瑜有关。
二郎察觉到徐渭的视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徐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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