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收着摆在桌上的作业,一边觑了一眼旁边的顾野,似是想起来一般:“顾野哥哥,你明天是不是要去学校上晚自习?”
顾野可是高三生,学校的要求,应该比我这个高一的人要严得多。
本来我们现在也可以去教室上晚自习的,但是不是硬性要求,还是秉着自愿的原则,毕竟也不会有老师去守着。
不过,就是不知道顾野他们班上的规矩。
“不用。”顾野看上去有些慵,淡然地靠坐着,只是同样淡淡地回了一句。
哦。
我点了点头,收拾好了书包,还不忘给顾野倒了一杯满满的水,然后才准备离开。
刚好换完我的小白鞋,我一只手已经向着门把手摸了过去,还没跟顾野打个离开的招呼,就见着他抬起了视线来。
“记得明天过来对我负责。”清浅的音色,格外凉淡,却又旋旋地落了地。
眼睛,许是因为灯光的缘故,深邃光亮得不像话。
甚至,让我有那么一瞬间,连呼吸都有些晃了晃。
我都忘了要说些什么,握着门把手一拉,揪着书包带子就只顾着往外跑。
不知道里面的顾野,现在是个反应,我知道的是,反正我现在的反应,像极了落荒而逃的败将。
都怪顾野,明明是正经的说话,偏生弄得人心猿意马的。
哦,错了,什么心猿意马,怪我用词不当。
没那个词儿的意思,你懂我意思吧。
——
回了寝室,孙敏正在抱着手机看小说,她最近好像迷上了那种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情节。
我洗了澡,换了宽松的睡衣,然后就爬上了床铺。
虽然是周末,寝室依然在十点半的时候利索地熄了灯。
兴许是下午睡了个长长的午觉,现在正到睡觉的时候,我还觉得没什么困的感觉。
不过孙敏抱着个小台灯,还在津津有味沉迷在她的小说里不可自拔,我还想来个卧谈的也不可能。
我深吸了口气,然后一闭眼,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对,就是这样。
应该算我自己的本事,假装自己睡着,然后假装着假装着,就会真的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果然是睡着了。
甚至,还做了一个梦。
不是好梦,只是很真实。
天幕上,没有月亮,只是挂着好几颗亮晶晶的星辰。
突然,那天空,好像裂开了一条大口子来。
明明是夜色中的天幕,那口子却是凭白撕出来一般,带着鲜红,好像张着血盆大口要把人吞下去的无底洞。
我好像是被定住了,明明是想跑的,但是一步也动不了,就这么看着那鲜红的血盆大口,一点一滴地逼近。
没有一丝一毫的风,随之而来的,还有耳畔边那咯吱吱的声音,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又精准无误地扼住了我的脖子。
那禁锢似乎越来越紧,仿佛要生生夺去人呼吸一般,窒息的感觉,伴着胸腔里好像要被撕裂来的刺痛。
不,不。
我拼了命地呼吸,像一条脱了水的鱼,濒临着奄奄一息的挣扎。
无济于事,缩紧的窒息感,蔓延而来的撕裂疼意,好似下一瞬,就要逼得人没了生路。
身子猛地一弹,我从床上坐了起来,揪着衣襟,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还好,还好,是做梦而已。
可能是我的动静有些大,弄醒了下铺的孙敏,跟着飘上来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声音:“光光你怎么了?—”
我深吸了口气,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动了动唇瓣,同样有些轻飘飘开口道:“没事,睡吧。”
孙敏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似乎是翻了个身儿,没过多久,就重新传来她绵长的呼吸声。
听起来,是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大概是做了有什么吃的好梦,我还听见她咂咂嘴的动静。
真好啊,这么快就能睡得这么香甜。
我坐在床上,攥着衣襟的手指一点点松了开来,然后躺了下来。
睡吧。
我使劲地眨了眨眼睛,然后终于闭上了眼皮儿来。
——
初秋的季节,早上天亮也不过六七点。
睁开眼睛,脑袋还有些混沌,我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然后一撑手下了床铺。
收拾好出寝室的时候,时间还早。
还以为是亮得晚了些,原来是今儿有些变天,瞧着拢了一层薄薄的乌云。
我下了楼才想起来应该带伞,只是又懒得再噔噔噔爬七楼去拿,就没管了。
反正一时半会儿,估计也不会下大雨。
鉴于昨天的生煎包“事件”,我顺手给顾野买了个三明治,就那种直接可以单手拿在手里吃的。
小区有专门的停车场,不过昨天这个点儿停的车并不多。
今天的车,也不多,就是好像还多了一辆。
看上去,应该价钱很贵。
进小区的时候,我还特意多看了那黑色的车一眼。
一出电梯,我就看到了3号的门居然是半开着的。
嗯?
难道顾野提前给我开好门了?
我一边想着,一边向着那门口走去。
离着还有三两步的距离,半开的门缝里,冷不丁地透出了一道吓得我心里一抖的声音:“好好,我有个好儿子,翅膀硬了连谁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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