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套娃把青年的心搅得七零八落。
晚饭果然有颜缘说的香肠清明菜煎饼、肉丁炒野油菜、腊肉炒折耳根。
折耳根又叫鱼腥草,带有独特的鱼腥味和辛香,口感脆嫩,凉拌的话很多外地人都接受不了,但炒后只留下清香味。齐放夹了一筷子,慢慢咀嚼,眉头不皱地咽下,随后越吃越顺口,一个人消灭了了大半菜肴,还真诚表扬了好一阵子。
收拾完东西,已近天黑,两人打起手电筒,走出河谷,找了家农家小院投宿。淳朴的农村大伯大娘一听说是学生野外考察,热情非常,理所当然把同行的两人当成了亲兄妹,老夫妇很快为他们收拾了床铺,打来了热气腾腾的洗脸水和洗脚水。
农家房子本来宽敞,但大伯大娘的房子一半给了分家的儿子,自己只有两间卧房,好在客房里有两个床铺,老旧拔步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四角立柱、三面围挡,踏板两侧有小柜子,形成一个小回廊。厚厚的麻布帐子放下来,十分遮光,形成一片独立天地,跟个小房子没两样,绝对比帐篷的私密性都好。
颜缘外婆家没有盖新房前,也是这样的格局,她觉得还好。齐放却有些不自在,辗转反侧,良久不能入睡。他从未与异性这样共寝一室,当然,年幼时的余鲤除外。
听着颜缘呼吸平稳悠长,想来已经沉沉睡去,齐放轻轻掀开床帐,翻身下床,也不穿上外套,径自来到院坝,打了三趟拳,直到额头微微冒汗感觉浑身通泰,方立定收拳,心无旁碍方回屋睡去。
第二天颜缘醒来时,见齐放床上帐子高挽,被子折叠得豆腐块似的,整整齐齐。门外,传来农家大伯响亮的嗓门,正和齐放讲他们要去考察的那座古桥的故事。老伯肚子里显然有些墨水,老故事讲得有声有色:
“好多年好多年前,有一位姓陆的青天大老爷,告老还乡后在我们这条河边住下来。陆青天为国事操劳了大半生,地方上的绅士、老百姓都很敬重他。偏偏江城有一位姓余的知县,无才无德,就会巴结,他打听到陆青天是个大官,想方设法来讨好。开始陆青天尊重他是一县父母官,还对他客客气气。过段时间就看出这人不是个东西,就不愿理他了。
陆青天有一个贴身书童,聪明伶俐,很烦这人有事没事来打扰老爷清净。一天清晨,余知县又来请安,书童见陆青天到花园散步去了,便故意酸溜溜地说:“老爷今天身体不适,还未起床,为免县尊跑空路,就朝老爷的靴子请安吧!”说完,就扔了一双靴子在余知县面前。
余知县受了气,往上不敢冒,往下放不出,憋了好多天。他想:陆大老爷地位高,还不就是居住的地方风水好,老子把他的风水破了,看他还得意个啥!
于是余知县四处聘请风水先生,鬼搓搓的搞事情。在河边建了塔,想镇住陆大老爷的好风水。不久陆大老爷就生病啦。这下余知县更是刮地三尺,老百姓怨声载道。
江城的百姓和绅士,痛恨余知县的所作所为,也暗中计议。毕竟人多出点子多,有人想出办法,劝说大家集资,在河上修一座大拱桥,取名叫做陆安桥,再在桥两头各塑两个石人,远看活像人在抬轿,就把破坏的风水补起来了,陆青天的病也好啦。匠人还在桥侧的石壁上刻了“天子万年”四个大字,表示这里不容许某人横行霸道,还是朝廷的天下。
现在陆安桥还好好的呢,不晓得过了好多年了,你们今天去看嘛,那桥确实修得好咧!”
作别老农,沿河前行,很快两人就见到这座江城赫赫有名的古桥。
第71章 肄业急归
颜缘忍不住感叹一声——陆安桥的确壮观而美丽啊。巨大的单拱石桥,形如弯月,倒映在水中,宁静无边。两侧花木葱茏,背后一架巨大的瀑布若九天洒落,喷薄而出的雾气雪白缥缈,太阳刚刚升起,一道彩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瀑布的轰鸣声中,齐放刻意放大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这座石桥,全长69.65米,通高16.65米,跨度32.8米,有48步台阶。建筑专家茅以升将它编入了《中国桥梁史》,英国李约瑟将它纳入了《中国科学技术史》,它的建筑艺术价值在中国古代是有代表性的。”
颜缘心中顿时为自己的家乡升起一股自豪感。她回头看着齐放,一头黑发在瀑布激起的满天风露中翻飞:“谢谢从古至今的建筑家们,谢谢你,齐放!!”
齐放露出骄傲的神色。
他知道这不应该,但他此时就像雄孔雀一样,无法控制自己展开羽毛。接下来的时间里,他带颜缘看了古寨堡、古箭楼,还转了个大圈儿去看他很喜欢的一座清代家族宗祠,将古建筑的知识一股脑儿倒出来,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也浑然不觉。他看得出来,颜缘对这些感兴趣。
直到颜缘脸上忧色渐浓,他才恍然想起颜缘大表哥的病情。
结束考察回到江城中心医院时,两位专家也到了。齐放热情谦恭地与他们招呼寒暄,颜缘和爸妈、大表嫂也一脸感激地对两位远道而来的专家连声道谢。
据说是誉满省内的两位颅脑专家年纪并不大,看上去仅40岁上下,一个生得儒雅俊秀,个子偏矮,一个生得壮实高大,反差挺大。两人对家属和医院态度毫不倨傲,在齐放面前也无一丝卑下,仅仅颔首为礼,似乎面对的不是副省长之子。颜缘看两位专家拿着片子讨论病情和手术方案的样子,竟似对这病例更感兴趣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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