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她虽是安抚秋练,却也是说给尧广听。
天池金玉露的贵重凡事修仙之士又有谁不晓得它?王妃此言一出,只望尧广明白,咱们欠了人家那么大的人情,这个天神妃的位子给她就当是还人情了。
语毕她见尧广眸光黯然看不出半分熠熠的神情,心下亦是不忍,以她对尧广的了解,如今这般态度坚决,想来他当初心中所念之人并非如秋练所言,但秋练的落落大方,体贴温婉的模样已经是深得她心。
而况人家又是痴心一片,又得了天帝赐婚于情于理都要给人家一个交代。言念及此她沉吟道:“尧广我希望你能明白,缱云宫不止可以有一位王妃,但正妃的位置只能是秋练来坐,我只要你们相敬如宾,再别无他耳。”
言语中含着凛冽的警醒,此话一出,以尧广的睿智又岂会听不出来母妃的言外之意,你若是不喜欢,偌大的缱云宫你分她一处住所从此好生养着便是,大可娶你心怡的姑娘回来,何必非要计较名分之争而去伤了两族情面呢?
尧广束手而立,眼底露出几分颓丧和阴郁,似茫然无措,似若有所思,面前总是不由得浮现出紫鸢娇俏可爱的面庞,愈是如此他愈自责。
他要给紫鸢的是唯一的完完整整的没有任何瑕疵的爱,以她的美好她值得拥有这些,可是若如母妃所言,就算不是他的本意,他们的爱情也因此翳上了一层薄雾般的隔阂。
若是他真的坚辞,秋练的颜面谁来成全呢?若是因此使两族生出间隙,那赔上的就是两族千千万万个将士的性命,他真的能这样自私么?如此心内走了一遭,他踉跄着退了一步,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全凭母妃做主罢。”语气冰凉如霜,说完便神色颓靡的走了出去。
第49章 渡劫
此时伏在王妃胸口的秋练,见这着尧广撂下这句话,才缓缓送开藏于袖中的手,葱白似的指甲狠狠掐进掌心,泛起一带灼烈的潮红,她依依道:“母妃你何必为了儿臣,伤了你们的母子情分呢?”
王妃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心,“母妃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秋练感念王妃恩情,立时挣扎着起身跪在王妃面前,“母妃待儿臣视如己出,儿臣一定不辜负母妃的厚爱。”
王妃神色和缓的点点头,拉她起来,“好孩子,母妃没有看错人。”
走出玉清宫,尧广觉的整个人似在寒冬腊月,被人从头到脚泼了冰水一般,此时的天灵盖已是麻木的失去了知觉,若真如先前对往事不再有记忆,为了两族和平,天帝颜面娶一个不相干的人回来养在缱云宫也不是不妥。
只是现在他都已经记起,他不能让她一直这样痴等着,天上地下他从来都只是为她而来。
心里如一团乱麻似的让他无从理出个头绪来,他要如何做才能不委屈紫鸢?他缓缓的舒了口气,一直朝前走着走着,站在云端越走越远,似乎要朝无妄海走去。
紫鸢站在蔓渠山头的一棵紫箶树下,仰目满树的枝叶间挂满了晶莹温润的果实,像挂在美人面颊上的一颗颗泪珠,她戚然的撇撇嘴,突然一声响彻山谷的怒吼震的整个蔓渠山都为之一颤,她忙定住了脚。
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乌压压的戾气环绕,凶兽饕餮自当年被盘古老祖压于崖底时就怨气冲天,久而久之这股怨气又集结了不少盘踞于此的山精木魅,渐渐的这股怨气就化作了如剑刃一般的戾气。
修为尚浅者到了这里怕是连剑都提不起来了,飞升归来时已经耗费了她不少修为,若不是她一晌烦闷的心思无处宣泄,也不会想到此地。
紫鸢摇了摇头,以此来保持冷静,似是无奈地低喃道:“阿糯说的对,此处不宜久留,我还是早些离开吧,”
“哈哈哈哈…公主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内丹再走吧。”紫鸢正欲转身之际看见一个树妖笑的花枝乱颤的朝自己走来。
紫鸢不屑地冷哼一声,“就凭你?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说着她伸手唤出了随身兵器浮沉珠,树妖瞪大了双眼看着紫鸢手里的兵器,面色似乎有些畏惧,强烈而又刺眼的金光迫的树妖无法近身,树妖强自定身,可是法器强大的力量仍然逼的他不住的往后退。
树妖所滑过之处地下皆留了两道深深地滑痕,目下紫鸢的修为受戾气钳制,且飞升归来,以早已耗费多半,她催动浮沉珠的真气现下已是气若游丝,若是仅对付此树妖尚可撑个一柱香的时间,若是他这给唤来同伙,自己怕是性命有虞。
渐渐的紫鸢脸色变的有些苍白,明净的额头上有细而密的汗珠渗出,浮沉珠发出的威力越来越弱,之前的抗衡让树妖也是精神耗费不少,他本以为紫鸢飞升归来,修为大减再加上这环绕四周的汹涌戾气,逆料她决计是战不过自己的。
谁让她生来神女,仙泽纯净内敛呢,若是服下她的内丹自己还怕不能一统妖界么?可是眼看自己抗衡不过,若是再僵持下去与其让她逃脱莫如唤来同伴,如此精纯的内丹可不是这么容易遇到的。
如此想着,树妖渐渐褪去人形,背后伸出千千万万个树冠枝丫,面目也隐在了枝干内,树身脉络粗糙凛冽耸入云端,立于地面的双足变成了纵横交错的根须,紫鸢正迟疑间,徒的周围平地现出了许多跟眼前一样的树妖,紫鸢被困于密密森森的重围之中,奈何她的源源不断的输出的真气已是油尽灯枯,虚脱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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