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息调养数日,尧广面上已恢复了昔日的刚毅、硬朗,虽然身体的亏空仍需要时间慢慢调整,可是若不存心试探,是很难发现马脚的。
他一边心中计较着,一边朝明阳宫走去,才进偏殿大厅发现王妃也在,两人正在神情悠闲的品茗,丹穴王见尧广进来啜了口茶。
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朝着丹穴王妃打趣的说:“我说什么来着?正是说谁谁到啊,来来尧广快来尝尝你母妃亲手煮的茶,不得不说她的手艺可是越来越精进了。”
尧广莞尔抿了抿嘴,被丹穴王这样一打趣礼数自然也就免了,尧广在对面的戗金交椅上坐了下来。
他沉吟一刻才缓缓开口说道:“父王,母妃实不相瞒,不论是在仙界还是凡尘,儿臣心中只有紫鸢公主一人,奈何在儿臣失忆时,天帝却将秋练上仙指给了我,可现下若再让儿臣错过紫鸢却是万不能够的,日前儿臣去了趟大罗天,见到了无极圣母她老人家。”说着他停了停,朝丹穴王与王妃面上扫了一眼,起身抱拳道:“望父王,母妃能够成全儿臣。”
丹穴王妃的面上已经不大好看了,她勉力克制道:“尧广你如此做不是让你父王在天帝面前难做么?眼看你与秋练的婚期将至,倘或你此时提出要娶紫鸢公主,这日子该如何定呢?若是提前了依紫鸢公主的身份她能做侧妃么?你的正妃可是天帝指好了的。若是推后,你让天帝如何想?本以为你们二人情投意合他做了这个顺水人情,大婚刚过你就转首娶别的女人,你这不是让天帝难堪么?会让人疑心这是天帝借侄儿婚事拉拢啻恒族的手段,而非你情愿。”
尧广拂然道:“我没有母妃想的那么多,大约只有存了那样心思的人才会那样想,天帝也说了出月十五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儿臣就想定在当天。”
王妃重重的将茶盏撂在案几上,额上的青筋突突的跳着沉声喝道:“你这是胡闹,那天是你跟秋练的大喜之日,她才是你光明正大的天神妃。”
尧广不卑不亢地说:“不管现在还是以后我的天神妃只能是紫鸢,我已经答应让秋练入我缱云宫了,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儿臣能给的就这么多。”
王妃煽动的鼻翼彰显着她怒不可遏的情绪,往日温婉的语调如今也像淬了寒冰般凉彻心骨,“你可知道你这么做是弃天帝的颜面与两族情义与不顾。”
尧广静静地抬起俊眸撞进王妃寒潭一般深不见底的眼神里,“儿臣只知道不能弃紫鸢不顾。”
一场相见欢的谈话最后落的不欢而散,王妃玉手覆于胸口,来抚平因暴怒而紊乱的心7跳。
一旁的丹穴王开解道:“爱妃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尧广若是娶了大罗天的公主,慢不说咱们就连天帝知道了那也是乐见其成的,适间尧广说他已经见过无极圣母了,可见无极圣母是很重视这件事的,你只想着天帝与啻恒族不能开罪,你却没有想过无极圣母若是历过这次天劫,远古神祗中就只余她与盘古老祖了,见罪于她不见不比得罪天帝、啻恒族好过,倘或能拉拢了她,咱们凤族的地位怕是天帝都要忌惮三分了,难道你忘了若不是跃腾战神助力,我如何能坐上丹穴王的交椅?”
王妃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子,辩解道:“可是,无极圣母她早就不问世事了。”
丹穴王的笑意如透过云层的光,“目今她是隐世于大罗天,可提及她的名号谁人又不敬畏呢?而况尧广已经说了他见到了无极圣母,可见她有多重视公主的婚事,就算撇开无极圣母的威名不讲,看在跃腾将军当年救下尧广的份上,我们也应善待他的女儿。”
王妃迟疑的看着丹穴王良久,才犹有不甘地点点头。
尧广走出明阳宫,脸上挂着从容淡然的笑,心里算计着不知紫鸢目今身体应该恢复的怎么样了,实是应该去看看。
他扬起轩眉看了看天,天空澄净的如一片湛蓝的海,浪花似的云朵缀在上面,随风流动,一想到经历了这么多终于可以重聚的喜悦,尧广唇畔不禁漾起一朵笑纹。
他正要拾阶而下,却看见不远处勾霍正朝自己走来,想他来此定是有事回禀,遂停了脚步等他走近,“主上。”
勾霍拱手道。
尧广掠了他一眼道:“什么事?”
勾霍说:“秋练上仙在缱云宫等您。”
若不是她拿出天池金玉露概今日他还在沉睡着,这份情义他本应该感念,可是一想到因为这份情义他要不得不娶了她作为报答,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不悦,他冷着脸道:“你让她回去吧,本尊还有事办。”
勾霍抬眸看尧广一眼,为难道:“上仙说她有事要跟您说,若见不到主上,属下怕…怕那里交不掉差啊,毕竟她是未来的天神…妃…”
尧广抿着嘴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便随勾霍便自己的缱云宫去了。
第50章 云雨情
尧广刚至大殿时,秋练正立在窗前的高几旁拨弄一大捧新折的深红芙蓉,转过身时看见尧广正立于殿门口,她眼波荡漾的看着尧广,语气柔婉,“大约你是不愿意见我的,可是大婚将至咱们两个人总要有一个人退一步不是?”
尧广脸色沉沉,如秋日阴翳下的湖面,“上仙来此,可就是跟我说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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